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笑不成(89)_这宿主能处,让她当反派她是真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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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笑不成(89)

  毕涟眼眸沉沉的观察了半响,没有从她的脸上看到一丝伪装的情绪,他眼底闪过一丝暗光,情绪快的让人辨不清。

  像是为了试探,他凑近了过去,几乎整个人都快要黏在沈悦的身上了。

  沈悦有些不适,微微的往旁边移,但是又很快被男人给占领了。

  毕涟紧紧的盯着她脸上的表情,试探地问,“你真的不记得自己是谁了吗?那你还记得我吗?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

  沈悦原本因为男人身上极具有侵略性的气息而感到不自然,刚想起身离开,听到他的话之后又沉默的抿了抿艳红色的唇,脸上划过一丝黯然,“不记得。”

  毕涟有一瞬间是迷茫的,他不知道自己该露出怎样的情绪,这个信息就像个炸/弹一样在他的脑海里炸开了,由不得他接不接受。

  如果真的已经忘记了以前的恩恩怨怨,那么他现在的恨,现在的复杂,现在的难辩,又算得了什么呢?

  沈悦都不记得了,那他又如何该和她计较呢?

  那他们两个人又算得了是什么关系呢?

  垂落在黑色墨衣袖口的手指紧紧的攥着,手背上的青筋暴起,沈悦不喜他人靠的这么近,就算是失忆了她也是这样的,所以等说完话之后,沈悦就自顾自的站了起来。

  原本扣在她肩膀上的手摸了一个空。

  毕涟盯着她看了许久,沈悦像是感受到了他的视线也面向着他。

  那张苍白透明的脸,鲜艳的唇,白玉的耳垂,霜白色的发丝,如坠落凡间的仙灵,毫无杂念。

  毕涟沉默了很久,突然笑了起来,眼底的阴翳慢慢的消散。

  他的声音嘶哑,透着一股不加掩饰的温柔。

  “不记得也没关系。”

  “那我就郑重的告诉你,我们之间的关系,我其实是你的……夫君。”

  他拉住了沈悦略微僵硬的手,把她牵到了面前,用指腹轻轻的摩挲着她的手背,暧昧又亲昵。

  声音无奈又透着宠溺。

  “你叫沈悦,我叫毕涟,你之前就非常爱我,但是我没有答应,还是你一直缠着向我表明心意,我才看透了自己的心,于是我们两个人就私定终生了。”

  沈悦,“……”

  她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系统有点搞不懂了:[你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装失忆?

  沈悦:[你难道没看出来吗?大反派根本就没有想要杀我的意思,他就是馋我的身子!而且他把我看的这么严,那我还怎么作死?我不作死这任务怎么完成?

  系统觉得说的有点道理:[可是我并不觉得大反派会让你死。

  刚才它可是看见了,沈悦只不过是昏迷了几天,这大反派都急得好像恨不得毁天灭地,所有怎么舍得杀沈悦呢?

  沈悦卖了关子:[山人自有妙计。

  “是这样吗?我都不记得了。”

  她还是很不习惯被人亲密的牵着手,但是听闻男人说完的话她也不好抽开,只是垂下了霜白如雪的眼睫。

  毕涟手往上搂住了那纤细柔软的腰,脸慢慢的贴在她的腰上,像个撒娇的孩童似的,“不记得没有关系,我会陪着你慢慢的想起来的。”

  白衣仙者眼盲,她如果看得见的话,就能看到搂着她腰的男人神色。

  “我一定,会让你,慢慢的想起来……”

  他的黑眸腾的燃烧起一丝暗红色的幽火,血腥的暗红犹如一抹腥甜的血渍浸染在那双眼中。

  他的神情也开始随之狂乱。

  从雪白的衣袖里露出来的半截手指微微的颤抖了一下,她抿了抿唇瓣,轻声的问:“那我为何会什么也不记得?”

  “因为你受伤了,是我不好,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你受了伤中了毒,这是余毒的后遗症,所以才会什么都不记得。”

  毕涟像只大狗一样在她的身上又是蹭又是嗅,声音却透着一股阴狠。

  “还是因为你太不乖了,你都不知道你以前对我有多坏,你以前还经常打我,骂我。”

  他说到后面一句声音又突然的又低又沉,暗戳戳的满是委屈。

  像是怕沈悦不相信,还抓着她的手让她去摸他自己的后颈,沈悦的指尖触碰到了一处凹凸不平,看起来像是很深的疤痕导致。

  “这个就是因为你,我差点就死了。”

  沈悦下意识的摩挲了几下,冰冷柔软的指尖轻柔的像根羽毛,沈悦看不见,她并不知道那伤疤是多么的丑陋。

  这一番举动倒是让毕涟愣住了,脑子空白了一瞬,他生平第一次,像个思维迟缓的蠢货,后颈的那一块肌肤都是麻麻的。

  那股麻意汇成一股细流,冲击到了心脏,他全身没了力气,像是要溺死在这种酥麻里。

  他的手臂收紧,整个脸都埋进了她的怀里,藏在墨发下的耳朵红的烫人。

  鼻尖是淡淡的,很甜腻的香气,很好闻。

  耳边是白衣仙人担忧又自责的声音。

  “疼不疼?”

  轻飘飘的三个字就如同清风一般拂过了他的耳膜。

  毕涟只觉得这句话好像穿越过了时空,然后才落到了他的耳边。

  他以为自己会无动于衷,可是他竟然不知鼻尖一酸,眼眶干涩。

  有一股浓浓的情绪涌上了心头。

  是委屈,是难过,是怨恨,又是愤怒……

  疼啊,他怎么可能不疼呢?

  他疼的都想死,可是他坚持了下来。

  毕涟以为自己会暴怒,会掐着沈悦的脖子,一字一句的告诉她,他有多疼。

  可是在现实里,他只是默默的收紧了手臂,勒着沈悦的腰好像恨不得把她揉碎到自己的骨子里面。

  声音闷闷的传来。

  他说:“疼,所以以后你得对我好一点。”

  头顶上传来一只手,那只手的主人可真是温柔,轻轻的抚摸着他的头发,像是在怜惜,充满了柔情。

  清冷的声线很低,可是却很好听。

  “好。”

  两个人在一起抱了很久,沈悦没有挣扎,也没有推开他,只是轻柔的抚摸着他的头发,就像在安抚受了委屈的孩子。

  直到毕涟的情绪稳定了下来,他有些贪婪沈悦身上散发出来的香气,舍不得撒手。

  还是沈悦看差不多了,就挣脱了他的手,“你带我出去走走吧,有点闷。”

  “好,我为你束发。”

  毕涟牵着沈悦的手把她带到铜镜面前,让她坐了下来,捧起了那一头丝滑柔软的银丝,很认真的帮她束发。

  他的动作很轻柔,像如同对待什么珍宝一般。

  原本毕涟是准备带沈悦出去散散心的,可是他刚替沈悦束完发,就有一位黑衣人突然出现。

  毕涟眼神一冷,黑衣人瞬间闭嘴,低着头,单膝跪在地上。

  沈悦感受到殿里面突然出现了一抹陌生的气息,她微微的偏头:“你是不是有事要忙?”

  毕涟声音充满歉意:“我晚些再来陪你好不好?”

  沈悦淡淡的点了点头。

  也许是真的有急事,毕涟匆匆的离开了。

  沈悦一个人在铜镜前坐了很久,过了一会儿自己摸索着起身往宫殿门口走。

  刚踏出了宫殿,一位眉眼清秀的侍女就无声的走了过来,“仙君要去哪里?”

  沈悦:“就四处走走。”

  小蝶低着头:“奴婢给仙君带路吧。”

  沈悦也同意了,毕竟他现在可是一个失忆人士,还是一个瞎子,四处溜达也的确令人怀疑。

  宫殿里的花开得很艳,一路走来都是淡淡的花香,四周蝉鸣鸟叫,景色怏然。

  莲池芙蓉湖水,碧波嫣红两相映。

  一条条黑卵石子路从幽静的亭台楼阁处蔓延,拱桥别致,湖水荡青。

  沈悦一路走了,衣服上都粘了淡淡迷人的花香,闻久了心旷神怡。

  跟在旁边的侍女脚步声很小,就像个透明人一样。

  白衣仙人衣角被清风吹的微微扬起,她的嗓音很轻,却不冷。

  “你叫什么名字?”

  侍女:“奴婢小蝶。”

  “小蝶。”她的声线清冷悦耳,一个普通的名称从她的嘴巴里面说出来,好像与他人完全不同。

  她偏头对上的侍女,霜白浓密的眼睫之下,是一双比宝石还要漂亮的眼睛,只不过那双眼睛空洞无神。

  小蝶对上了那双眼睛,明明知道白衣仙人看不见,不知为何心尖还是猛的跳动了一下。

  她听到白衣仙人是这般说的。

  “你可不可以和我讲讲我之前的事情。”

  侍女一愣,有些反应不过来。

  白衣仙人像是感受到了她疑惑的视线,轻轻的解释:“之前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

  小蝶恍然大悟,她就说今日的白衣仙人怎么感觉和平常不太一样,还以为是昏迷久了的缘故,在白衣仙人真挚的表情里面,她红着耳尖低下了头。

  “仙君是一个很好的人。”

  沈悦没有说话静静的等着她的下文,结果没想到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对方再次开口。

  她忍不住问:“还有呢?”

  小蝶紧张的揪着衣角,她心思单纯,只有好与坏之分,她也没有和白衣仙人说过几句话,但是她知道,仙君是个好人。

  她和他人不同。

  要是一定要说是哪里不同,小蝶也说不上来。

  绞尽脑汁的想了很久,小蝶小心翼翼的低声开口:“仙君是个特别好的人。”

  “没了吗?”

  “……没了。”

  沈悦哭笑不得,“除了好之外,就没有别的吗?”

  觉得眼前的小姑娘执着又单纯。

  小蝶很少看白衣仙人笑,如今看着那张足以让任何人都惊艳黯然失色的笑容,一直都面无表情的脸,紧绷的嘴角也忍不住弯了一下。

  除了好之外,她真的想不出别的了。

  ——

  夜幕沉沉,繁星满天。

  淡黄色的流光将水殿云房照得灯火通明,白玉铺造的地面闪耀着温润的光芒,薄薄的幔纱轻轻的飘动。

  毕涟推门而入,他手里端着一碗桃花羹。

  沈悦正坐在软榻上侧对着他。

  毕涟走了过来,沈悦就放下了书,软榻很大也很宽,可以轻轻松松的容纳两个人。

  毕涟手里端着桃花羹,笑着说:“我做了一碗桃花羹,你以前最喜欢吃了。”

  沈悦:“……”

  我没有,你乱讲。

  毕涟端着碗,像要亲自喂她。

  沈悦很不适应这种过于亲密的行为,“我自己来。”

  男人可怜巴巴的说:“可是以前你都是让我喂的。”

  沈悦:“……”

  毕涟勺子喂到她嘴边,像哄小孩子一样,“啊~”示意她张嘴。

  沈悦忍辱负重的张开了嘴巴。

  毕涟虽然是第一次喂人,虽然生疏但是还算顺手。

  等终于吃完了一碗桃花羹,沈悦也有些累了,现在她的身体跟之前完全不能比,只不过是在外面的院子里面走了一圈就感觉疲乏。

  毕涟把空碗放到一边,直接把沈悦抱了起来,轻轻的放在床上,毕涟在床边说了两句话,但是因为太困了,她并没有听清,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听到床上的人发出平稳的呼吸声,毕涟忍不住伸出手迷恋的去描绘他的轮廓。

  银色的发丝铺满了枕塌,浅淡暖暖的光线透过薄薄的纱幔照在她的眉眼上,光影重重,恍若梦境。

  毕涟的手指先是温柔的抚摸了一会儿她的发丝,然后慢慢的下移,抚摸着每一寸肌肤,她的眉眼,眼角,鼻骨,留恋不舍。

  最后停留在了鲜艳的唇肉上。

  心尖的位置像是淌过一阵阵暖流,瞬间盈满了柔软的情愫。

  他知道这唇肉有多软,也知道里面有多香。

  只属于他一个人的——

  男人抬眸,犀利冷锐的眸光落在无知无觉的沈悦身上,那眼神如同捍卫自己的猎物般,占有欲及强。

  魔医早已经在门口守着了。

  等里面有传音过来,魔医就迅速的悄声走了进去,完全不敢发出任何的声音。

  他先是给沈悦诊完脉,然后脸色苍白的看着阴晴不定的毕涟。

  毕涟想让沈悦好好休息,于是就带魔医来到了宫殿门口。

  确定里面的人听不见,毕涟才冷冷的道:“她为何会突然失忆?”

  魔医用衣袖擦了擦额头的汗,战战兢兢道,“也许是龙毒已经嵌入到了五脏六腑,刺激到了神经,所以才导致记忆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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