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 50 章
秦季无身为冷宫的异类,虽然是皇子，却被当作妖怪，他已经习惯别人厌恶异样的眼光了,但是面对这样不似真人的存在，心中突地升起一种自我厌恶。
秦季无厌恶自己。母妃给他取名“季无”,癫狂地对他说：“季无,季无,多好的名字，活一个季节就去死吧，没有人会期待你活着。”
没有人会期待他或者，于是现在国师便要拿他去祭天。秦季无不知道突发的洪水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可能他的存在本身就让人厌恶。
这位国师大人开口了，声音悦耳动听：“苏砚，你去照顾十一皇子。”
苏砚？
秦季无这才发现国师身边站了个少年，是曾经一直给他送吃食的人。怎么会恰好碰到认识的人,是查过他吗？
红眸阴沉沉看向谢笙洛,谢笙洛打量这位妖异的皇子，没有被吓到。
苏砚头皮一紧,靠近国师大人：“小人想照顾国师大人。”
谢笙洛还没说话，身后马车上跳下一个人,太医扬声道：“不必担心，晚丞定会照顾好国师大人。”
又是这个恶心的家伙！又沾上国师大人不肯放手了！
苏砚心态爆炸,但还是挂着勉强的微笑：“太医不是要研究药方吗，大人跟来岂不是辜负国师大人的期望。”
太医扬起温和的笑容，隐秘的嘴角弧度和微扬的眉毛怎么看都是挑衅：“臣带上了所有必要的书籍，照顾国师大人的同时也不会耽误。倒是你，三番两次推脱国师的交代,不忠无用之人留着也是摆设。”
苏砚压抑自己的语气，一副为国师着想的样子：“小人只是放心不下国师大人的身体，胡乱交给突然冒出来的人，小人夜不能寐。”
“医术是臣的领域，此次出行为了国师的身体，还是得臣来贴身照料。现在可不是争权夺利的时候，国师的身体为重。”太医咄咄逼人。
苏砚心一凛，他本来就正惶恐国师是不是不信任自己，而这人居然把自己说得这么不堪！
苏砚到底是半大少年，火气窜起来简直想扑上去给这家伙几拳。但是他又很能忍，长久的低下地位让他无法任性，苏砚知道决定权还是在国师那里，一抬头，少年的眼中泛起水雾。
“国师大人，小人不知道太医为什么这么看我，苏砚在大人身边伺候这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过是想在在国师身边罢了，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再被国师推远，他只会越来越失去国师的信任！
谢笙洛很头疼，不知道原著受为什么这么爱这样，他把手搭在苏砚的肩上，轻轻往秦季无的方向推了推，没推动。
“不必多言，你去照顾他吧。”
如果不是国师重视这个皇子重视得派他去照顾，就是国师故意疏远自己，抑或者只是因为更想让太医伺候？
苏砚心中酸楚：“小人做错了什么吗？”
“未曾。”
“那为何要赶小人离开？”
苏砚装乖示弱，想博得国师心软，太医走过来，大大方方将手也放在苏砚肩上，覆盖了国师放在上面的手。
“国师大人，用力。”太医这么说着，控制着谢笙洛的手用力将苏砚推向皇子一队人。
“何必多纠缠，再拖着不知何时才能出发。”
苏砚踉跄着后退，竟然直接栽倒在地上。太医眯眼看着苏砚，无声啧了一下。
这花招多的家伙，故意的。
谢笙洛挥开太医牵住自己的手，有些小紧张地看一眼地上的苏砚，又看一眼秦季无。
天呐，原著受被欺负得倒地了，原著攻你不要冲动！
秦季无一头雾水接收到国师的视线，面上依旧阴沉冷硬。
谢笙洛内心紧张，面上依旧不动声色：“殿下，之后这段日子便是他照顾你了。”
说罢转身，急于逃离现场，在太医的搀扶下上了一辆马车。太医脸上温和的笑崩不住了，笑容扩大，对地上的苏砚露出假惺惺的笑：“请放心交给晚丞吧。”
苏砚已经爬起来了，一声不吭。
秦季无冷眼看着，这两人宛如后宫争宠的妃子一样围着国师团团转，这个场景显得十分可笑。
他有些惊讶国师就这么离开了。
什么都没做，什么也没说。
秦季无之前想过的各种见面和开场白一个都没发生，国师只在刚接触和离开的时候看了他一眼大概身份太高的人连眼神都吝惜给他，怕脏了眼。
但别人却为了他的视线多停留一秒而想尽办法。
比如苏砚和那个太医，比如护送他过来到现在还没离开的这些奴仆——好些人低着头，眼神却若有若无往国师所在的方向飘去。
苏砚深呼吸两次，调整过来心态，对秦季无道：“请跟小人来。”
秦季无突然觉得奇怪。如果真的毫不在意他，为什么要亲自吩咐苏砚过来照顾他？
苏砚沮丧于国师赶自己离开身边，押送十一皇子的奴仆也躬身告退。双方擦肩路过，有人不小心撞到苏砚。对方惶恐道歉，苏砚却觉得自己身上多了什么东西。等上了马车将皇子安置好，苏砚坐到马车外，观察四下无人注意他，借着身体遮掩将东西拿出来看。
是一张纸条，来自大皇子的命令。
苏砚动作僵硬了。
在国师身边少有接到指示，他平时可以不去想自己的身份，现在这张纸条给他浇了一头冷水。
国师是察觉自己眼线的身份，所以想赶走自己吗？
他蜷起脚，手圈着腿，双手合拢，只在下方稍稍开一点缝隙，苏砚看似发呆休息，却是在不动声色浏览纸条。
大皇子让他去拉货物的马车拿安排上去的粉包，安在马车底下。
苏砚知道这么做的原因，这种特殊处理过的的粉末可以借助昆虫追踪迹象，他人可以借此追踪上来。
大皇子为什么要追踪国师？
苏砚感到不安。
马车帘子被掀开，苏砚动作轻微地将纸条捏紧，带着热切的笑容看过去：“殿下，怎么了？”
十一皇子猩红的眼睛看着他，让苏砚心中微微打鼓。虽然已经接触过很多次了，但这样妖异的外表依旧让他感到不自在。
“你进来。”十一皇子放下帘子缩回马车内。
苏砚跟着进去了。
另一辆马车内，谢笙洛坐在铺设的柔软垫子上，挨着小窗，借着窗帘的一点缝隙呼吸。
他觉得有点热，马车里有点闷。
太医关切地探身过来：“大人怎么了？身体不适了吗？”
谢笙洛简单回道：“有点。”
又道：“配方探究得怎么样了。”
“略有头绪。”太医小心地看着谢笙洛，“这药，大人是想给谁用？”
“等药效解析出了再说。”
太医露出一个笑：“国师不必用这药，有晚丞，定不让国师身体有一点差池。”
谢笙洛点点头：“路上你抄写一份配方给苏砚，让他炼制。”
他没想将这药用在自己身上，既然顺利带着皇子出来了，这药也不一定给皇上。原著里国师让苏砚炼制这药，最后也没说用到了哪里。
没想到太医皱起眉：“为何？您不必用这药，现在也无法献给陛下。”
“先炼制着，没有打算用。”
太医将信将疑地看着他。
谢笙洛不再理会这个表现莫名怪异的太医，春天的太阳不算热，坐在马车里也不至于到闷的地步，但这具身体的确有些差了，单单就这么坐着他就有些不太舒服。
待会千万别晕车，这么长途的路程再晕车会死人的。谢笙洛内心哭脸祈祷。
马车外在进行最后的启程工作，搬运东西的、指挥的，人来人往，声音嘈杂。
苏砚被叫进马车里，只有他们两人，苏砚抿唇：“你还好吗？”
秦季无面对一直帮助自己的人神色也略微放松下来：“那个国师要带我去祭天，是想要我的命吗？”
“我不知道。”苏砚小声道，“国师大人没有和我说这方面的事。你要逃走吗？”
秦季无没说话，猩红的眼睛盯着他。
“如果你要逃走，看守你的我会受罚的。”苏砚避开他的视线。
苏砚心中猜疑，国师让他看守，是要考验他吗？如果这个皇子逃走，他不可能再有机会靠近国师了。
想到这里苏砚心中发冷，他几乎觉得自己已经完全暴露在国师面前了。
但手里这个任务
不做大皇子同样会处理他。
“殿下先休息吧。”苏砚恭恭敬敬告退，一点也没有之前和十一皇子已经提前认识的样子。当利益不冲突的时候，苏砚是不介意帮助别人的，但是在必须选择的时候，其他人就不值得自己为之冒险了。
苏砚匆匆走到国师的马车旁，贴心地询问：“国师大人，您需要水果和茶点吗，小人去拿。”
太医这才醒悟自己一点也没给国师准备东西，懊悔的同时，不得不承认苏砚在讨好人上着实有一套。
借着给国师准备吃食的借口，苏砚去装载物品的马车上迅速找到大皇子偷渡上来的粉包，揣进怀里，端着吃食递到国师马车前。
在盘子被马车里的手接过去时，苏砚莫名心乱，不敢抬头，怕看到国师的脸。他一步三回头回到十一皇子的马车，找机会将粉包安在马车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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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季无厌恶自己。母妃给他取名“季无”,癫狂地对他说：“季无,季无,多好的名字，活一个季节就去死吧，没有人会期待你活着。”
没有人会期待他或者，于是现在国师便要拿他去祭天。秦季无不知道突发的洪水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可能他的存在本身就让人厌恶。
这位国师大人开口了，声音悦耳动听：“苏砚，你去照顾十一皇子。”
苏砚？
秦季无这才发现国师身边站了个少年，是曾经一直给他送吃食的人。怎么会恰好碰到认识的人,是查过他吗？
红眸阴沉沉看向谢笙洛,谢笙洛打量这位妖异的皇子，没有被吓到。
苏砚头皮一紧,靠近国师大人：“小人想照顾国师大人。”
谢笙洛还没说话，身后马车上跳下一个人,太医扬声道：“不必担心，晚丞定会照顾好国师大人。”
又是这个恶心的家伙！又沾上国师大人不肯放手了！
苏砚心态爆炸,但还是挂着勉强的微笑：“太医不是要研究药方吗，大人跟来岂不是辜负国师大人的期望。”
太医扬起温和的笑容，隐秘的嘴角弧度和微扬的眉毛怎么看都是挑衅：“臣带上了所有必要的书籍，照顾国师大人的同时也不会耽误。倒是你，三番两次推脱国师的交代,不忠无用之人留着也是摆设。”
苏砚压抑自己的语气，一副为国师着想的样子：“小人只是放心不下国师大人的身体，胡乱交给突然冒出来的人，小人夜不能寐。”
“医术是臣的领域，此次出行为了国师的身体，还是得臣来贴身照料。现在可不是争权夺利的时候，国师的身体为重。”太医咄咄逼人。
苏砚心一凛，他本来就正惶恐国师是不是不信任自己，而这人居然把自己说得这么不堪！
苏砚到底是半大少年，火气窜起来简直想扑上去给这家伙几拳。但是他又很能忍，长久的低下地位让他无法任性，苏砚知道决定权还是在国师那里，一抬头，少年的眼中泛起水雾。
“国师大人，小人不知道太医为什么这么看我，苏砚在大人身边伺候这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过是想在在国师身边罢了，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再被国师推远，他只会越来越失去国师的信任！
谢笙洛很头疼，不知道原著受为什么这么爱这样，他把手搭在苏砚的肩上，轻轻往秦季无的方向推了推，没推动。
“不必多言，你去照顾他吧。”
如果不是国师重视这个皇子重视得派他去照顾，就是国师故意疏远自己，抑或者只是因为更想让太医伺候？
苏砚心中酸楚：“小人做错了什么吗？”
“未曾。”
“那为何要赶小人离开？”
苏砚装乖示弱，想博得国师心软，太医走过来，大大方方将手也放在苏砚肩上，覆盖了国师放在上面的手。
“国师大人，用力。”太医这么说着，控制着谢笙洛的手用力将苏砚推向皇子一队人。
“何必多纠缠，再拖着不知何时才能出发。”
苏砚踉跄着后退，竟然直接栽倒在地上。太医眯眼看着苏砚，无声啧了一下。
这花招多的家伙，故意的。
谢笙洛挥开太医牵住自己的手，有些小紧张地看一眼地上的苏砚，又看一眼秦季无。
天呐，原著受被欺负得倒地了，原著攻你不要冲动！
秦季无一头雾水接收到国师的视线，面上依旧阴沉冷硬。
谢笙洛内心紧张，面上依旧不动声色：“殿下，之后这段日子便是他照顾你了。”
说罢转身，急于逃离现场，在太医的搀扶下上了一辆马车。太医脸上温和的笑崩不住了，笑容扩大，对地上的苏砚露出假惺惺的笑：“请放心交给晚丞吧。”
苏砚已经爬起来了，一声不吭。
秦季无冷眼看着，这两人宛如后宫争宠的妃子一样围着国师团团转，这个场景显得十分可笑。
他有些惊讶国师就这么离开了。
什么都没做，什么也没说。
秦季无之前想过的各种见面和开场白一个都没发生，国师只在刚接触和离开的时候看了他一眼大概身份太高的人连眼神都吝惜给他，怕脏了眼。
但别人却为了他的视线多停留一秒而想尽办法。
比如苏砚和那个太医，比如护送他过来到现在还没离开的这些奴仆——好些人低着头，眼神却若有若无往国师所在的方向飘去。
苏砚深呼吸两次，调整过来心态，对秦季无道：“请跟小人来。”
秦季无突然觉得奇怪。如果真的毫不在意他，为什么要亲自吩咐苏砚过来照顾他？
苏砚沮丧于国师赶自己离开身边，押送十一皇子的奴仆也躬身告退。双方擦肩路过，有人不小心撞到苏砚。对方惶恐道歉，苏砚却觉得自己身上多了什么东西。等上了马车将皇子安置好，苏砚坐到马车外，观察四下无人注意他，借着身体遮掩将东西拿出来看。
是一张纸条，来自大皇子的命令。
苏砚动作僵硬了。
在国师身边少有接到指示，他平时可以不去想自己的身份，现在这张纸条给他浇了一头冷水。
国师是察觉自己眼线的身份，所以想赶走自己吗？
他蜷起脚，手圈着腿，双手合拢，只在下方稍稍开一点缝隙，苏砚看似发呆休息，却是在不动声色浏览纸条。
大皇子让他去拉货物的马车拿安排上去的粉包，安在马车底下。
苏砚知道这么做的原因，这种特殊处理过的的粉末可以借助昆虫追踪迹象，他人可以借此追踪上来。
大皇子为什么要追踪国师？
苏砚感到不安。
马车帘子被掀开，苏砚动作轻微地将纸条捏紧，带着热切的笑容看过去：“殿下，怎么了？”
十一皇子猩红的眼睛看着他，让苏砚心中微微打鼓。虽然已经接触过很多次了，但这样妖异的外表依旧让他感到不自在。
“你进来。”十一皇子放下帘子缩回马车内。
苏砚跟着进去了。
另一辆马车内，谢笙洛坐在铺设的柔软垫子上，挨着小窗，借着窗帘的一点缝隙呼吸。
他觉得有点热，马车里有点闷。
太医关切地探身过来：“大人怎么了？身体不适了吗？”
谢笙洛简单回道：“有点。”
又道：“配方探究得怎么样了。”
“略有头绪。”太医小心地看着谢笙洛，“这药，大人是想给谁用？”
“等药效解析出了再说。”
太医露出一个笑：“国师不必用这药，有晚丞，定不让国师身体有一点差池。”
谢笙洛点点头：“路上你抄写一份配方给苏砚，让他炼制。”
他没想将这药用在自己身上，既然顺利带着皇子出来了，这药也不一定给皇上。原著里国师让苏砚炼制这药，最后也没说用到了哪里。
没想到太医皱起眉：“为何？您不必用这药，现在也无法献给陛下。”
“先炼制着，没有打算用。”
太医将信将疑地看着他。
谢笙洛不再理会这个表现莫名怪异的太医，春天的太阳不算热，坐在马车里也不至于到闷的地步，但这具身体的确有些差了，单单就这么坐着他就有些不太舒服。
待会千万别晕车，这么长途的路程再晕车会死人的。谢笙洛内心哭脸祈祷。
马车外在进行最后的启程工作，搬运东西的、指挥的，人来人往，声音嘈杂。
苏砚被叫进马车里，只有他们两人，苏砚抿唇：“你还好吗？”
秦季无面对一直帮助自己的人神色也略微放松下来：“那个国师要带我去祭天，是想要我的命吗？”
“我不知道。”苏砚小声道，“国师大人没有和我说这方面的事。你要逃走吗？”
秦季无没说话，猩红的眼睛盯着他。
“如果你要逃走，看守你的我会受罚的。”苏砚避开他的视线。
苏砚心中猜疑，国师让他看守，是要考验他吗？如果这个皇子逃走，他不可能再有机会靠近国师了。
想到这里苏砚心中发冷，他几乎觉得自己已经完全暴露在国师面前了。
但手里这个任务
不做大皇子同样会处理他。
“殿下先休息吧。”苏砚恭恭敬敬告退，一点也没有之前和十一皇子已经提前认识的样子。当利益不冲突的时候，苏砚是不介意帮助别人的，但是在必须选择的时候，其他人就不值得自己为之冒险了。
苏砚匆匆走到国师的马车旁，贴心地询问：“国师大人，您需要水果和茶点吗，小人去拿。”
太医这才醒悟自己一点也没给国师准备东西，懊悔的同时，不得不承认苏砚在讨好人上着实有一套。
借着给国师准备吃食的借口，苏砚去装载物品的马车上迅速找到大皇子偷渡上来的粉包，揣进怀里，端着吃食递到国师马车前。
在盘子被马车里的手接过去时，苏砚莫名心乱，不敢抬头，怕看到国师的脸。他一步三回头回到十一皇子的马车，找机会将粉包安在马车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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