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第 60 章
一直关在地上打算用来钓鱼的县官现在一点用都没有了,国师大人很是失望，让人将县官拉出去，在菜市场陈述一番罪行,斩首示众。
百姓们群情激愤，捡石头和泥巴向被绑在台上的县官扔去。被压迫了多年,如今他们终于可以狠狠出一口恶气了。
车队是清晨的时候离开的。矫健的马儿拉着低调豪华的马车,装备精良的护卫骑马走在车队两旁,有序而警惕。
当达达的马蹄声响起,咕噜的车轮转过街道，打破清晨的宁静,百姓们惊醒,纷纷打开房门，或走出简陋的临时住所，追随在车队身后。
安静的小镇一下子活了起来,男女老少走在街上,抱着啼哭的孩子，或搀扶腿脚不便的老人,拖家带口,追随其后。人流慢慢有更多的人加进来，延绵出去几公里。
车队的护卫拦截想伸手触碰马车的百姓，大声让他们回去,百姓们不肯,护卫们也无法下重手。
当走远到要看不见洪水的地界时，国师大人还是没忍住出来了。
太医为他掀起帘子，白衣的国师的人站在马车前的踏板上，目光从近到远，一直延绵到遥远地界模模糊糊的人群。
接触到他目光的人,几乎要落下泪来。
“国师大人，是您拯救了我们。”
“您一定是上天派来救我们的！”
“我们将供奉您，请保佑我们吧。”
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感激的目光重重叠叠。
“就此止步吧。”国师大人道，在感激交织的轰鸣中这道声音毫不起眼。
谢笙洛有些无奈。
太医：“国师大人有言，就此止步。”
带着内力的话语穿透力极强，近处好几百米的人都听到了，如响在耳边一般。
百姓们惶恐跪下，直呼神迹。后面没有听清的百姓一见前面的阵势，也赶紧跟着跪下，漆黑的人流如倒下的多洛米骨牌，或者风吹过麦浪，一路延绵到远方，场面无比壮观。
“回吧。”
“将下雨了。”
车队再次开启的时候，没有百姓再跟上去，也久久没有起来。乌云聚集，很快小雨淅沥，一如国师所说。所有人淋着小雨往回走，心中感动于自己得到国师大人的教诲。
“国师大人……是真神仙。”
之后这片区域多了几个供奉的庙，放上一尊俊美的石像，百姓们口口相传国师的传说，会说到那场洪水，那天夜里的马车和火光，那场祭祀，送别时壮观的景象和神乎其技的预测。
挖出的排洪渠道之后一直在被不断扩宽延长，发挥着作用，上任县官被斩首示众的惨样让新任县官战战兢兢，勤政为民。
谢笙洛回京，皇上特意亲迎，满朝官员即使再不情不愿，也不得不陪皇上走这一趟。京城的百姓被皇上出宫百官陪同的场景震撼到了，兴奋地拥挤在大街上，万人空巷。
“这是在干嘛？谁这么大阵势让皇上等着。”
“你还不知道吗？当朝的国师呀！听说他去治洪水，开坛祭祀，唰一下！就让洪水全部退下了。”
“我怎么听说是一到当地就把所有贪官都收拾了，那些贪官的血洒在菜市场上，好多人往他身上扔泥巴，惨哟——所以说人不能丧尽天良。”
“我听说这个国师是真的神，说挖哪里，哪里洪水就退了，说下雨就下雨，好多人供奉他，哎哟！别说，那石像长得可真俊。我一看就请了一座小的回来，天天拜，给我家丫头求姻缘。”
“为啥要求姻缘？”
“长得俊！”
谢笙洛还不知道他的名声都传到京城来了，还传着奇奇怪怪的。
远远见到看到城墙上的阵势，临到城门的时候，谢笙洛到了城门下车。
他自力更生下车的，没有任何人搀扶。
去的时候颠簸的宛如半残废，回来的时候却能独自下车了，身体素质的差距宛如云泥之别。
对于这一点，谢笙洛曾问过太医：“既然有这般能力，为何不在出发前调养我的身体。”
你知道他当初晕车晕得有多惨吗！！！
太医叹了口气：“那是不得已的最后方法，从此以后，国师大人便离不开这丹药了。”
谢笙洛脸僵硬了：“这东西……以后一辈子都得吃？”
太医的黑眸无声地看着他。
好在他也不用真的是一辈子。谢笙洛算算，加快速度，这两三年度过了说不定就可以离开了。
国师回京的时候，惊动了整个京城的人，上至权贵官员，下至黎明百姓，都为他一人而挤满大街小巷。
皇上居庙堂之高，离百姓生活很远，但这一天所有人都看见了，城墙上穿着明黄龙王的尊贵存在是怎样大笑着迎接国师，大力称赞他的。不管清不清楚朝堂的情况，所有人都隐隐约约的有了这样一个意识——国师大人是权高位重，尊贵无比的存在。
“朕宗庙祭祀的时候也在为你祈福，国师可算回来了。”皇上在谢笙洛正要行礼前轻扶谢笙洛手臂，将他托起，“庆功宴上，国师可要好好说一说此行状况。”
言罢，皇上瞧着国师的脸色：“国师身体似乎好转不少？”
谢笙洛点头：“多亏陛下派来的太医。”
皇上露出感兴趣的神色，转头去瞧太医：“竟有这般能耐吗？比之太医院其他人如何？”
太医恭敬回道：“臣不如。”
皇上脸上兴趣消退，重新看向国师大人热切道：“国师可有新的丹药，那些朕都吃腻了。”
是了，还要应付这个皇上。出发之前他本想让苏砚继续研究那些古籍找出新的丹药来，正好找出原著中的提到过的“生死丹”，他便淡忘了这事。
也只能拿这个顶上去了。
“臣有一味生死丹……”
太医心一紧，不顾礼仪打断道：“这丹药是臣在负责。”
皇上和太医的目光看向他，太医硬着头皮说道：“臣以为，这丹药中的几味药材可以用更加名贵的代替，使之药效更好，还需多些时日。”
皇上便道此事不急，好事多磨——虽然看皇上的表情，他其实挺急的，但现在并不是说这件事的场合，国师的庆功宴还在等待他。
中途太医主动请离，说是要回丞相府看看他的老父亲，国师自无不可，准他离去。
“国师大人切勿忘了服药。”
“我知晓。”
太医离去后前为国师挑了个看着乖巧的小厮伺候，谢笙洛看这小厮在太医身后般乖巧的样子，知道他怕是太医的人。
这场宴会大办了三天两夜，灯火不断，歌舞不停。皇上在宴会上将国师一行人称赞了一遍，论功行赏。
谢笙洛一听要论功行赏，当即站出来，将去灾地发生的事用“客观”的口吻总结陈述了一遍。
听着客观，其实是暗含倾向，希望皇上注意到重点。
刺客与贪污之事，皇上震怒，太医调查到的那些人全部罢官免职，株连九族。
皇上后怕的看向国师，若是国师出事，他求仙问道一事便再无期望。
“爱卿的才能应用在大事之上，朕知道你心怀天下，但国师一人在朕心中抵万人，之后不必再管这些，朕不会再同意你离开京城。”
说是论功欣赏，惩罚过后，皇上也没有忘记赏赐。
根据国师的描述，皇上注意到了办事最多的两个人。
国师身边的那个学徒暂且不提，他的那个皇儿……
皇上将尴尬的目光投向秦季无。
他简直想当着秦季无的面问国师，说好的祭天呢！怎么活着回来了！
谢笙洛：“百姓皆当十一皇子是陛下的象征，陛下心系百姓，百姓们感激不已。”
说罢，谢笙洛目光转向秦季无，秦季无很上道地凑到皇上面前，非但没有一点记恨的模样，反倒孺慕非常。
“父皇英明神武，现在百姓都在谈论父皇呢。”
皇上的目光游离到国师那边：“那，那场祭天……？”
秦季无在一旁笑眯眯的，没有要动怒的迹象。谢笙洛道：“十一皇子异于常人，是祸，但也可以是福，河边祭祀仪式之后，臣知上苍对殿下是不同的。”
可不是不同吗，十一皇子可是主角之一。
皇上对国师有一种盲从的信任，闻言，终于正视秦季无。
他这个孩子刚出生时，便被他弃于冷宫，交与国师时也没有动过见一面的念头，这算是与这孩子的正式初见。
那双猩红的眼眸像黑暗中野兽的瞳孔，那头雪白的长发也是异于常人的象征。然而除去这些怪异的外表，看向其他地方，十一皇子的脸上可以看出他自己的痕迹，那双眼睛的弧度让皇上想起自己曾经的宠妃——十一皇子的母妃。
那些曾经的快乐被唤起来。他那妃子是一个与众不同的人，这可能也与她来自西域有关。爱憎分明，爽朗直白，像一条团焰一样灼灼发光。
“国师的意思是，有皇儿，是朕之福气？”
谢笙洛含糊其辞，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外物会影响内里，当境遇不同，结果便也不同。”
是根据他的态度来的吗。
皇上闻言，心一松，放心的对秦季无露出一个亲切的笑容对他招手：“皇儿来，之前没有机会，趁此机会，父皇要好好与你说说话。”
秦季无乖顺地过去，头垂下一个角度，眼睛向下瞧着，眼尾下垂。这是母妃所说的皇上最爱她的角度，在冷宫的时候，母妃曾无数次自怨自艾，哀叹过去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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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姓们群情激愤，捡石头和泥巴向被绑在台上的县官扔去。被压迫了多年,如今他们终于可以狠狠出一口恶气了。
车队是清晨的时候离开的。矫健的马儿拉着低调豪华的马车,装备精良的护卫骑马走在车队两旁,有序而警惕。
当达达的马蹄声响起,咕噜的车轮转过街道，打破清晨的宁静,百姓们惊醒,纷纷打开房门，或走出简陋的临时住所，追随在车队身后。
安静的小镇一下子活了起来,男女老少走在街上,抱着啼哭的孩子，或搀扶腿脚不便的老人,拖家带口,追随其后。人流慢慢有更多的人加进来，延绵出去几公里。
车队的护卫拦截想伸手触碰马车的百姓，大声让他们回去,百姓们不肯,护卫们也无法下重手。
当走远到要看不见洪水的地界时，国师大人还是没忍住出来了。
太医为他掀起帘子，白衣的国师的人站在马车前的踏板上，目光从近到远，一直延绵到遥远地界模模糊糊的人群。
接触到他目光的人,几乎要落下泪来。
“国师大人，是您拯救了我们。”
“您一定是上天派来救我们的！”
“我们将供奉您，请保佑我们吧。”
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感激的目光重重叠叠。
“就此止步吧。”国师大人道，在感激交织的轰鸣中这道声音毫不起眼。
谢笙洛有些无奈。
太医：“国师大人有言，就此止步。”
带着内力的话语穿透力极强，近处好几百米的人都听到了，如响在耳边一般。
百姓们惶恐跪下，直呼神迹。后面没有听清的百姓一见前面的阵势，也赶紧跟着跪下，漆黑的人流如倒下的多洛米骨牌，或者风吹过麦浪，一路延绵到远方，场面无比壮观。
“回吧。”
“将下雨了。”
车队再次开启的时候，没有百姓再跟上去，也久久没有起来。乌云聚集，很快小雨淅沥，一如国师所说。所有人淋着小雨往回走，心中感动于自己得到国师大人的教诲。
“国师大人……是真神仙。”
之后这片区域多了几个供奉的庙，放上一尊俊美的石像，百姓们口口相传国师的传说，会说到那场洪水，那天夜里的马车和火光，那场祭祀，送别时壮观的景象和神乎其技的预测。
挖出的排洪渠道之后一直在被不断扩宽延长，发挥着作用，上任县官被斩首示众的惨样让新任县官战战兢兢，勤政为民。
谢笙洛回京，皇上特意亲迎，满朝官员即使再不情不愿，也不得不陪皇上走这一趟。京城的百姓被皇上出宫百官陪同的场景震撼到了，兴奋地拥挤在大街上，万人空巷。
“这是在干嘛？谁这么大阵势让皇上等着。”
“你还不知道吗？当朝的国师呀！听说他去治洪水，开坛祭祀，唰一下！就让洪水全部退下了。”
“我怎么听说是一到当地就把所有贪官都收拾了，那些贪官的血洒在菜市场上，好多人往他身上扔泥巴，惨哟——所以说人不能丧尽天良。”
“我听说这个国师是真的神，说挖哪里，哪里洪水就退了，说下雨就下雨，好多人供奉他，哎哟！别说，那石像长得可真俊。我一看就请了一座小的回来，天天拜，给我家丫头求姻缘。”
“为啥要求姻缘？”
“长得俊！”
谢笙洛还不知道他的名声都传到京城来了，还传着奇奇怪怪的。
远远见到看到城墙上的阵势，临到城门的时候，谢笙洛到了城门下车。
他自力更生下车的，没有任何人搀扶。
去的时候颠簸的宛如半残废，回来的时候却能独自下车了，身体素质的差距宛如云泥之别。
对于这一点，谢笙洛曾问过太医：“既然有这般能力，为何不在出发前调养我的身体。”
你知道他当初晕车晕得有多惨吗！！！
太医叹了口气：“那是不得已的最后方法，从此以后，国师大人便离不开这丹药了。”
谢笙洛脸僵硬了：“这东西……以后一辈子都得吃？”
太医的黑眸无声地看着他。
好在他也不用真的是一辈子。谢笙洛算算，加快速度，这两三年度过了说不定就可以离开了。
国师回京的时候，惊动了整个京城的人，上至权贵官员，下至黎明百姓，都为他一人而挤满大街小巷。
皇上居庙堂之高，离百姓生活很远，但这一天所有人都看见了，城墙上穿着明黄龙王的尊贵存在是怎样大笑着迎接国师，大力称赞他的。不管清不清楚朝堂的情况，所有人都隐隐约约的有了这样一个意识——国师大人是权高位重，尊贵无比的存在。
“朕宗庙祭祀的时候也在为你祈福，国师可算回来了。”皇上在谢笙洛正要行礼前轻扶谢笙洛手臂，将他托起，“庆功宴上，国师可要好好说一说此行状况。”
言罢，皇上瞧着国师的脸色：“国师身体似乎好转不少？”
谢笙洛点头：“多亏陛下派来的太医。”
皇上露出感兴趣的神色，转头去瞧太医：“竟有这般能耐吗？比之太医院其他人如何？”
太医恭敬回道：“臣不如。”
皇上脸上兴趣消退，重新看向国师大人热切道：“国师可有新的丹药，那些朕都吃腻了。”
是了，还要应付这个皇上。出发之前他本想让苏砚继续研究那些古籍找出新的丹药来，正好找出原著中的提到过的“生死丹”，他便淡忘了这事。
也只能拿这个顶上去了。
“臣有一味生死丹……”
太医心一紧，不顾礼仪打断道：“这丹药是臣在负责。”
皇上和太医的目光看向他，太医硬着头皮说道：“臣以为，这丹药中的几味药材可以用更加名贵的代替，使之药效更好，还需多些时日。”
皇上便道此事不急，好事多磨——虽然看皇上的表情，他其实挺急的，但现在并不是说这件事的场合，国师的庆功宴还在等待他。
中途太医主动请离，说是要回丞相府看看他的老父亲，国师自无不可，准他离去。
“国师大人切勿忘了服药。”
“我知晓。”
太医离去后前为国师挑了个看着乖巧的小厮伺候，谢笙洛看这小厮在太医身后般乖巧的样子，知道他怕是太医的人。
这场宴会大办了三天两夜，灯火不断，歌舞不停。皇上在宴会上将国师一行人称赞了一遍，论功行赏。
谢笙洛一听要论功行赏，当即站出来，将去灾地发生的事用“客观”的口吻总结陈述了一遍。
听着客观，其实是暗含倾向，希望皇上注意到重点。
刺客与贪污之事，皇上震怒，太医调查到的那些人全部罢官免职，株连九族。
皇上后怕的看向国师，若是国师出事，他求仙问道一事便再无期望。
“爱卿的才能应用在大事之上，朕知道你心怀天下，但国师一人在朕心中抵万人，之后不必再管这些，朕不会再同意你离开京城。”
说是论功欣赏，惩罚过后，皇上也没有忘记赏赐。
根据国师的描述，皇上注意到了办事最多的两个人。
国师身边的那个学徒暂且不提，他的那个皇儿……
皇上将尴尬的目光投向秦季无。
他简直想当着秦季无的面问国师，说好的祭天呢！怎么活着回来了！
谢笙洛：“百姓皆当十一皇子是陛下的象征，陛下心系百姓，百姓们感激不已。”
说罢，谢笙洛目光转向秦季无，秦季无很上道地凑到皇上面前，非但没有一点记恨的模样，反倒孺慕非常。
“父皇英明神武，现在百姓都在谈论父皇呢。”
皇上的目光游离到国师那边：“那，那场祭天……？”
秦季无在一旁笑眯眯的，没有要动怒的迹象。谢笙洛道：“十一皇子异于常人，是祸，但也可以是福，河边祭祀仪式之后，臣知上苍对殿下是不同的。”
可不是不同吗，十一皇子可是主角之一。
皇上对国师有一种盲从的信任，闻言，终于正视秦季无。
他这个孩子刚出生时，便被他弃于冷宫，交与国师时也没有动过见一面的念头，这算是与这孩子的正式初见。
那双猩红的眼眸像黑暗中野兽的瞳孔，那头雪白的长发也是异于常人的象征。然而除去这些怪异的外表，看向其他地方，十一皇子的脸上可以看出他自己的痕迹，那双眼睛的弧度让皇上想起自己曾经的宠妃——十一皇子的母妃。
那些曾经的快乐被唤起来。他那妃子是一个与众不同的人，这可能也与她来自西域有关。爱憎分明，爽朗直白，像一条团焰一样灼灼发光。
“国师的意思是，有皇儿，是朕之福气？”
谢笙洛含糊其辞，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外物会影响内里，当境遇不同，结果便也不同。”
是根据他的态度来的吗。
皇上闻言，心一松，放心的对秦季无露出一个亲切的笑容对他招手：“皇儿来，之前没有机会，趁此机会，父皇要好好与你说说话。”
秦季无乖顺地过去，头垂下一个角度，眼睛向下瞧着，眼尾下垂。这是母妃所说的皇上最爱她的角度，在冷宫的时候，母妃曾无数次自怨自艾，哀叹过去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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