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倔强
【在我还很年轻的时候，根本不知何为恐惧。但是只有你的温柔，会让我感到害怕。——《东京爱情故事》】
时与光溜溜地站在夏酌身后给他洗头、搓背，夏酌则将一条毛巾搭在自己的小腹和大腿上，免得被时与一览无余。
热水洒在皮肤上，白皙里晕出红润，令夏酌的每寸皮肤都晶莹剔透。时与觉得这幅画面太过晃眼，完全没有预料到夏酌竟然这么快就允许他们俩“坦然相见”，这人完全不害羞的吗？年级第一乖宝宝的矜持呢？
不害羞也不矜持的夏酌朝身后的时与勾了勾手指。
时与在记忆里确认了卫生间的门是锁着的，纵是如此，他俩也不敢高声语，于是时与俯身低头，在哗啦啦的淋浴水声里，听夏酌又强调了一遍：“你的腹肌真好看。”
夏酌侧着头，似乎很惬意地闭着双眼，睫毛湿漉漉的，若不是直白地夸赞了两遍时与的腹肌，时与会以为闭着眼睛的人一直秉承着非礼勿视的原则，内心纯净无邪。
“别闹。”时与低声说，“专业洗浴，很专业的，不提供其他服务。”
“与哥。”夏酌拉住了时与正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借我靠一会儿行吗？”
时与哪经得住这么温柔的一声呼唤，当即上前半步站到了夏酌左边。夏酌的左手揽过时与的腰，头缓缓一歪，便靠在了时与的胯骨上，仍然闭着眼睛。
时与这才察觉到，夏酌并不是在惬意地享受洗浴服务，而是第一次在他面前显露出撑不住的疲惫。
这就不免令某个在后面悄悄支棱了许久的人自惭形秽了。时与正暗自反省怎么可以在夏酌生病难受的时候还对着人家起反应，就发觉生病的人极其不老实地在用环过他腰间的手一下一下地抚着他的腹肌……
仍在发烧的夏酌迷迷糊糊地说：“要我帮你吗……”
“停！”时与赶紧拨开了那只就要碰到他僵硬部位的手，又拿水龙头冲了冲自己的脸，强行压下火气，警告道，“真别闹。”
夏酌这才乖乖收回了手，终于老老实实地靠着时与的胯骨不再说话。他也实在没有力气再说什么，只能在费力捕捉到的意识里嘲笑自己，这么好的机会，竟然被自己这副破身体给浪费了。
夏酌压根不知道自己居然淋着热水靠在时与身上睡着了，所以当他被吹风机的噪音和热风唤醒的时候，登时有种不知今世何世、不知身处何地的迷茫感。
迷茫的他，已经从靠在时与的身上换到了靠在时与的床头。
“你……抱我回来的？”夏酌这才从迷茫中清醒了半分。
时与坐在床上给他吹着头发，在吹风机的风声里没听清夏酌问的什么，借着风声的掩饰，凑过去在夏酌耳畔低语：“宝贝儿，我发现了一个规律——我色起来是不要脸，你色起来是不要命。”
“……”
“你丫发高烧呢你知道么？发烧还敢拉我去挑战鸳鸯浴？幸亏哥有脑子有定力！身强体壮地冲了个凉水澡！”时与愤然咬了夏酌的耳垂一口，“以后咱俩基情燃烧的岁月长着呢，你给我清心寡欲几天！”
“……”
时与喂了夏酌一颗退烧药就八爪鱼似地抱着不要命的人睡觉了。
半夜里，夏酌出了一身大汗，时与则做了个溺水的噩梦，挣扎着醒来之后便顺手打开床头灯，又悄悄拿体温计给夏酌测量体温。
冰凉的玻璃触到皮肤，夏酌呢喃了一声“与哥”。
“在呢。”时与的指腹轻轻碰上夏酌的鬓角。一盏床头小灯下，他恣意地看着面前的“睡美男”，终于忍不住亲了一口夏酌的嘴唇，亲完之后，回味着说：“夏酌大宝贝儿，我怎么这么喜欢你呢？”
“别太喜欢我。”夏酌未睁眼睛先开口，没睡醒的声音温雅低沉，还夹杂着软糯。
“你管我。”时与一派泰然地又亲了他一口。
夏酌终于掀开了眼帘，眸色里透着几分慵懒，断断续续地说了些话，语气还挺严肃：“与哥，这辈子我八成比你死的早，万一我这几天就死了，你不用太想我……有人说，在咱们这个年纪，喜欢的往往是爱情本身，而不是跟你谈恋爱的那个人。我相信，以咱们国家的男女比例，你要非得喜欢男的，肯定能遇见比我更好的，长得不一定比我帅，但是至少身体比我好，不会在鸳鸯浴的时候睡着，害的对方一个人冲凉水澡……”
时与把玩着夏酌的左手，漫不经心地说：“你放心，你要死了，我一点儿都不会想你的。”
“哦。”夏酌没想到时与能比他还绝情，吃鳖似的不知道说什么，瞬间清醒了。
“因为我会陪你一起啊。”时与笑吟吟地看着夏酌，眉眼弯弯，口气却犟得很，“我不是说过嘛，我这个‘与’，是‘与你同行’的‘与’。你活着，我就陪你活着，你死了，我就为你殉情。我对你，只会有所隐瞒，但是从来不会有任何欺骗。有些话我可以不跟你说，但是我跟你说过的话，我都会说到做到。”
“说真的，能别为我殉情吗？你可能觉得这种行为很浪漫，但是我并不能苟同。”夏酌抽回了手，“下辈子叫我一声‘哥’，有那么难么？”
时与又把他的手重新捧在了手里，继续吊儿郎当地笑着：“你要现在就死了，我不殉情的话，下辈子还不得叫你一声‘爷爷’？再说你死不了的，就是着凉引起的感冒发烧，加上这几天一边卿卿我我一边打打杀杀，哥没让你休息够。”
“可是万一没有下辈子呢？”夏酌还在纠结这个哲学又神学的问题，“我们得把这辈子活够本儿啊。世界很热闹，活着多好。”
“没有你的话，活着多好我也不需要。”时与倔强地搂紧了夏酌，“有我在，你别害怕。别怕活着，也别怕死，更不要怕我心甘情愿为爱牺牲。”
“我又不是国家，不需要你为我牺牲。”夏酌从时与的怀抱里挣扎出来，认真地告诫道，“你这么聪明，别犯傻。”
“宝贝儿，你不是我的国家，你是我的世界。活着咱俩比翼飞，死了咱俩共枕眠。”
时与没再将夏酌揽到怀里，而是凑近了与他四目相对，想用执着的眼神将两种截然不同的爱意强行拽到同一个频道里。
两人从不同的成长轨迹和创伤经历中杀将出来，狭路相逢，难免对爱的理解也不尽相同。
时与认为，最好的爱，是超越性别和生死的陪伴。夏酌则认为，最好的爱，是不要以爱的名义给对方羁绊。
他们倔强地爱着彼此，却没有预料到，原来爱的太用力，奔赴得太焦急，竟会像两个加速相撞的小球……
高中的物理题只会做出如数学般完美的“完全弹性碰撞”的假设，能量守恒，动量守恒，唰唰算出碰撞之后的速度和轨迹就算解了题，以至于两个活在理想数学模型里的小学霸并没有想到，现实中的小球不可能由“完全弹性”的材料制成，一旦相撞，只会在强大的冲击力下撞得支离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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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与光溜溜地站在夏酌身后给他洗头、搓背，夏酌则将一条毛巾搭在自己的小腹和大腿上，免得被时与一览无余。
热水洒在皮肤上，白皙里晕出红润，令夏酌的每寸皮肤都晶莹剔透。时与觉得这幅画面太过晃眼，完全没有预料到夏酌竟然这么快就允许他们俩“坦然相见”，这人完全不害羞的吗？年级第一乖宝宝的矜持呢？
不害羞也不矜持的夏酌朝身后的时与勾了勾手指。
时与在记忆里确认了卫生间的门是锁着的，纵是如此，他俩也不敢高声语，于是时与俯身低头，在哗啦啦的淋浴水声里，听夏酌又强调了一遍：“你的腹肌真好看。”
夏酌侧着头，似乎很惬意地闭着双眼，睫毛湿漉漉的，若不是直白地夸赞了两遍时与的腹肌，时与会以为闭着眼睛的人一直秉承着非礼勿视的原则，内心纯净无邪。
“别闹。”时与低声说，“专业洗浴，很专业的，不提供其他服务。”
“与哥。”夏酌拉住了时与正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借我靠一会儿行吗？”
时与哪经得住这么温柔的一声呼唤，当即上前半步站到了夏酌左边。夏酌的左手揽过时与的腰，头缓缓一歪，便靠在了时与的胯骨上，仍然闭着眼睛。
时与这才察觉到，夏酌并不是在惬意地享受洗浴服务，而是第一次在他面前显露出撑不住的疲惫。
这就不免令某个在后面悄悄支棱了许久的人自惭形秽了。时与正暗自反省怎么可以在夏酌生病难受的时候还对着人家起反应，就发觉生病的人极其不老实地在用环过他腰间的手一下一下地抚着他的腹肌……
仍在发烧的夏酌迷迷糊糊地说：“要我帮你吗……”
“停！”时与赶紧拨开了那只就要碰到他僵硬部位的手，又拿水龙头冲了冲自己的脸，强行压下火气，警告道，“真别闹。”
夏酌这才乖乖收回了手，终于老老实实地靠着时与的胯骨不再说话。他也实在没有力气再说什么，只能在费力捕捉到的意识里嘲笑自己，这么好的机会，竟然被自己这副破身体给浪费了。
夏酌压根不知道自己居然淋着热水靠在时与身上睡着了，所以当他被吹风机的噪音和热风唤醒的时候，登时有种不知今世何世、不知身处何地的迷茫感。
迷茫的他，已经从靠在时与的身上换到了靠在时与的床头。
“你……抱我回来的？”夏酌这才从迷茫中清醒了半分。
时与坐在床上给他吹着头发，在吹风机的风声里没听清夏酌问的什么，借着风声的掩饰，凑过去在夏酌耳畔低语：“宝贝儿，我发现了一个规律——我色起来是不要脸，你色起来是不要命。”
“……”
“你丫发高烧呢你知道么？发烧还敢拉我去挑战鸳鸯浴？幸亏哥有脑子有定力！身强体壮地冲了个凉水澡！”时与愤然咬了夏酌的耳垂一口，“以后咱俩基情燃烧的岁月长着呢，你给我清心寡欲几天！”
“……”
时与喂了夏酌一颗退烧药就八爪鱼似地抱着不要命的人睡觉了。
半夜里，夏酌出了一身大汗，时与则做了个溺水的噩梦，挣扎着醒来之后便顺手打开床头灯，又悄悄拿体温计给夏酌测量体温。
冰凉的玻璃触到皮肤，夏酌呢喃了一声“与哥”。
“在呢。”时与的指腹轻轻碰上夏酌的鬓角。一盏床头小灯下，他恣意地看着面前的“睡美男”，终于忍不住亲了一口夏酌的嘴唇，亲完之后，回味着说：“夏酌大宝贝儿，我怎么这么喜欢你呢？”
“别太喜欢我。”夏酌未睁眼睛先开口，没睡醒的声音温雅低沉，还夹杂着软糯。
“你管我。”时与一派泰然地又亲了他一口。
夏酌终于掀开了眼帘，眸色里透着几分慵懒，断断续续地说了些话，语气还挺严肃：“与哥，这辈子我八成比你死的早，万一我这几天就死了，你不用太想我……有人说，在咱们这个年纪，喜欢的往往是爱情本身，而不是跟你谈恋爱的那个人。我相信，以咱们国家的男女比例，你要非得喜欢男的，肯定能遇见比我更好的，长得不一定比我帅，但是至少身体比我好，不会在鸳鸯浴的时候睡着，害的对方一个人冲凉水澡……”
时与把玩着夏酌的左手，漫不经心地说：“你放心，你要死了，我一点儿都不会想你的。”
“哦。”夏酌没想到时与能比他还绝情，吃鳖似的不知道说什么，瞬间清醒了。
“因为我会陪你一起啊。”时与笑吟吟地看着夏酌，眉眼弯弯，口气却犟得很，“我不是说过嘛，我这个‘与’，是‘与你同行’的‘与’。你活着，我就陪你活着，你死了，我就为你殉情。我对你，只会有所隐瞒，但是从来不会有任何欺骗。有些话我可以不跟你说，但是我跟你说过的话，我都会说到做到。”
“说真的，能别为我殉情吗？你可能觉得这种行为很浪漫，但是我并不能苟同。”夏酌抽回了手，“下辈子叫我一声‘哥’，有那么难么？”
时与又把他的手重新捧在了手里，继续吊儿郎当地笑着：“你要现在就死了，我不殉情的话，下辈子还不得叫你一声‘爷爷’？再说你死不了的，就是着凉引起的感冒发烧，加上这几天一边卿卿我我一边打打杀杀，哥没让你休息够。”
“可是万一没有下辈子呢？”夏酌还在纠结这个哲学又神学的问题，“我们得把这辈子活够本儿啊。世界很热闹，活着多好。”
“没有你的话，活着多好我也不需要。”时与倔强地搂紧了夏酌，“有我在，你别害怕。别怕活着，也别怕死，更不要怕我心甘情愿为爱牺牲。”
“我又不是国家，不需要你为我牺牲。”夏酌从时与的怀抱里挣扎出来，认真地告诫道，“你这么聪明，别犯傻。”
“宝贝儿，你不是我的国家，你是我的世界。活着咱俩比翼飞，死了咱俩共枕眠。”
时与没再将夏酌揽到怀里，而是凑近了与他四目相对，想用执着的眼神将两种截然不同的爱意强行拽到同一个频道里。
两人从不同的成长轨迹和创伤经历中杀将出来，狭路相逢，难免对爱的理解也不尽相同。
时与认为，最好的爱，是超越性别和生死的陪伴。夏酌则认为，最好的爱，是不要以爱的名义给对方羁绊。
他们倔强地爱着彼此，却没有预料到，原来爱的太用力，奔赴得太焦急，竟会像两个加速相撞的小球……
高中的物理题只会做出如数学般完美的“完全弹性碰撞”的假设，能量守恒，动量守恒，唰唰算出碰撞之后的速度和轨迹就算解了题，以至于两个活在理想数学模型里的小学霸并没有想到，现实中的小球不可能由“完全弹性”的材料制成，一旦相撞，只会在强大的冲击力下撞得支离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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