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一画开天_双魂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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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一画开天

  我想,这回我肯定是死翘翘了。

  但就在我身体往下坠的那一瞬间,我的手腕一暖,整个身子回旋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然后猛的一摔,正好卡在了悬崖边的一颗大树下。

  抱住我的,是老公。

  我刚松口气,却见树上垂下来无数阴人的手,就连树底下钻出来的,都是密密麻麻的手。

  这种被密集恐惧症给围绕的感觉,太让人窒息了。

  车子早已不知去向,在这条崎岖的山路上,无数脑袋脖子身子和四肢都分离的阴人在快速的朝着我们爬来,这完全是大型的重灾的车祸现场,泥泞的车辙缝里流淌着的,全都是腥臭的鲜血。

  要不是有我老公在,我恐怕已经吓晕过去了。

  即便如此,在我看到一只只剩下三根手指头的断掌攀上我老公的肩膀时,我仍吓了个半死。

  秉着没什么事是一掌千千结解决不了的原则,我朝着那断掌拍去,手落到一半就被我老公抓住了,随后他紧紧抱住我,在我耳边哄着:

  “闭上眼,深呼吸,感受山野呼啸而来的风,以及大自然鸣叫的声音。”

  一开始我真的静不下心来,闭上眼我能看到的,全都是满地蠕动的残肢断臂。

  在老公的不断安抚下,我终于能够感受到崖边呼呼吹过的山风,耳边也能听到山谷里传来的鸟叫声。

  除此之外,我还能感受到车子剧烈的颠簸。

  所以,我一直在车上!

  这让我想起在万府小区坐电梯的那一次,我以为自己去了那层不存在的三十四楼,但其实我一直在二十四层没有动,是我的灵魂被王冉之给带走了。

  那这一次,应该是突如其来的惊吓,把我的魂儿给吓飞了。

  我看到的万丈深渊,一旦我的魂真的掉了下去,那就只能去阎王爷那里报道了。

  唉。

  我不由得在心里叹口气,经历了这么多,以为自己变强大了,结果一遇到事,我依然是个渣渣。

  看来,我又拖大家的后腿了。

  这么想着,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我拍了拍老公的后背,对他说:

  “我没事了。”

  说完,我想从他怀抱里抽离,却见他紧紧抱住我,丝毫不让我挪动,他还哄着我别睁眼。

  但他说的时候已经晚了,我已经睁开眼,看见我确实是在车上,只是这辆车里,已经全部被阴人的手啊脚啊脑袋啊身子给占据了,就连吉鸿伟的肩膀上脑袋上,全都是阴人的手。

  座椅上,还有许多黏稠的脑浆和血液,看起来十分恶心。

  而蹲在我脚边的苏婉,此刻头发上全都是阴人的脑浆,抬起头来看我的时候,她的嘴里还叼着一根阴人的手指,满脸都是黏稠的鲜血,她还举起手来,手心里抓着一只阴人的小脚,问我:

  “姐姐,这味道好极了,你要尝尝吗?”

  我感觉自己想吐,但没有空出来的地方能让我吐的,就连我老公的身上,也没能幸免。

  我自己身上肯定也是一样的。

  尤其是坐在副驾驶的姚远,他被许多阴人的手给束缚住了,大腿处,还有好多阴人的脑袋在咬他的胳膊,他那血肉横飞的腿上,爬满了蠕动着的蛆虫。

  这蛆虫,不是那个把自己孩子从腹中刨出来的女人身上的吗?

  难道姚远也正在经历三差两错?

  这么一想,我急忙去寻找那个女人的身影,但车里没有,我胃里犯恶心,刚想吐的时候,看见紧抱着我的,哪里是我的老公,分明就是这个浑身长满蛆虫的女人。

  她的手正在摸我的脸,我能看到她手上爬动的蛆虫。

  不知道是有蛆虫爬到了我的脸上,还是我的心理作用,我感觉嘴角很痒,紧接着是脖子,手臂,继而全身。

  这种被蛆虫支配的恐惧感,让我感到窒息。

  尤其是腹部,又痒又痛。

  我低头去看的时候,发现很多的蛆虫如同洪水猛兽一般的从我的腹部的伤口处爬出,我好像也变成了那个女人。

  巨大的惊慌让我猛烈的拍打着自己的身子,但很快,我的双手就被老公钳制住,他顶着那个女人恶心的脸孔朝我靠近,张开血盆大口,毫不犹豫的咬破了我的手指。

  紧接着,他抓住我的手握住了我胸前的墨石坠子。

  顷刻间,我看到有无数个英勇的老公从四面八方赶来,横扫无数阴人,我看的有些痴了,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一个急转弯让我的脑袋砰的一声跟人撞了。

  然后,我听到苏婉哎哟一声。

  这撞的,我眼冒金星。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反应过来,苏婉正揉着自己的额头,把手放在我面前晃了晃,问:

  “姐姐这是醒了还是没醒?”

  我伸手去抓苏婉的手,她惊喜的喊着:

  “醒了醒了,姐姐醒了,那个该死的老髡匠,最好别让我碰到他,让我见到他,我见一次揍他一次,我要替姐姐报仇,也让他尝尝做噩梦的滋味。”

  看来,我又陷入了浮生一梦中了。

  清醒后,车里干净的很,苏婉激动的握住我的手,眉飞色舞的描述着:

  “姐姐,你醒了就好了,你刚刚可吓死我们了,你先是晕了过去,醒来后又张牙舞爪的,你看,你把姐夫的脸都给挠破了。”

  我看了老公一眼,左脸确实有一道指甲的抓痕。

  我很抱歉的看着老公,苏婉很识趣的别过头去,还拍了拍副驾驶的座位,伸手把姚远盯着我们看的脑袋给推了一把:

  “看什么看,狗粮没吃过吗?非礼勿视懂不懂?”

  姚远边转回去转吐槽:

  “你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

  苏婉冲着姚远的后脑勺扮鬼脸,看起来,他们好像每个人都很轻松,在我被浮生一梦给支配的时候,他们应该是没遇到什么危险。

  当着苏婉他们的面,我也说不出别的话来,老公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一块创口贴来,贴住了我左手食指上的伤口,然后莫名其妙的对姚远他们来了句:

  “太阳落山前下山应该不成问题,下山后记得叫醒我们。”

  叫醒?

  我们?

  我满脸疑惑的看着老公,他伸手搂住我的肩膀,苏婉很有眼力见的把自己的小身板往前面挪了挪,我靠在老公的肩膀上,他另一只手抓住我的左手,两手之间,紧握着那颗墨石坠子。

  那一瞬间,我感觉苏婉,姚远,以及吉鸿伟似乎都不存在了一样,好像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只有我和老公两个人相依相偎,因为凑的近,我甚至能听到老公的心跳声。

  整个世界静谧的,似乎只剩下我和他。

  刚刚还明亮的视线,渐渐就变成了满天繁星的样子,我和老公仿佛置身于天地间,星星在天际眨着眼,弯弯的月亮高悬在夜空中,一棵高大的梧桐树下,坐着两个依偎在一起的人。

  这场景,好熟悉。

  我好像在哪儿见过。

  我稍稍抬起头来,老公轻声问:“言言,你觉得这儿美吗?”

  美。

  但我们不是在车上吗?

  我惶恐万分的看着他,却见老公笑的一脸温雅,像极了我们初见时的模样。

  初见。

  哦哦哦,初见。

  我想起来了,这是一幅画!

  刚认识那会儿,我老公经常画画,有一次他问我喜欢什么样的夜晚,我给他描述的,就是我现在看到的场景。

  所以,我们是在画中吗?

  老公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一样,他朝我点点头:

  “我的傻老婆,想必你已经憋坏了吧?是不是有很多的问题想问我?你问,在这样的夜空下,星星为证,月亮为鉴,我对你,绝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说实话,我确实有一堆的问题要问题。

  但此刻我最想问的是:“我们是不是身在画中?”

  老公微微蹙眉:

  “可以这么理解,但不完全准确,这个叫做一画开天,我们能置身于此,短暂栖息。”

  我懂。

  这肯定是老公的匠术。

  其实我们还是在车上,只不过他随我一起入了想象中的画中世界,他给了我一个完全自由私密的空间,让我解答心里的疑惑。

  按照老公的回答,我问出了第二个问题:

  “所以,一直隐藏在我和姚远身边的,很多次对我和姚远伸以援手的人,不是吴妈,是你?你是画匠?”

  老公没有丝毫犹豫的点头:

  “对,我是画匠。”

  那一瞬间,这段日子以来所受的委屈,都化成了一拳拳的埋怨,我捶着他心口,无声的控诉着,眼泪完全忍不住的啪嗒啪嗒的往下落。

  我真的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好哭过,我感觉我现在就像是一个被父母弄丢了的孩子,在经历了无数的磨难和心酸后,终于又回到了父母的怀抱。

  那种委屈,那种难以调控的情绪,完全无法阻挡的倾泻而出。

  哭的最厉害的时候,我感觉自己都哭不出声音来了。

  老公只是紧紧的抱住我,一遍一遍的向我道歉。

  最后,我更咽着问: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的身份?”

  这句话问出口后,我几乎是嚎啕大哭,横竖我们在画里,应该是没有人能看到我这副鬼样子,更没有人能听到我的哭声。

  在自己的枕边人面前展示懦弱的一面,不丢脸。

  问完后,我又歇斯底里的埋怨他:

  “你要是早点告诉我你是个画匠的话,我哪里会受这么多的惊吓,你知不知道,我差一点就以为你不是人,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知道我自己嫁了个什么玩意儿!”

  我之前都想好了,在质问我老公的时候,我一定会居高临下的让他跪在我面前,趾高气昂的质问他,你说,你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但我没想到,小丑一直都是我自己。

  老公哄都哄不住我,关于他为什么要隐瞒自己的身份一事,他给我的说辞是:

  “此事说来话长。”

  我抽泣着回他一句:“那你就不能长话短说嘛?”

  老公很实诚的简明扼要的答:

  “因为我想和你平凡且安宁的过完这一生。”

  哦。

  这个回答,约等于无。

  我又擦了把泪,收回自己的话:“那你还是短话长说吧。”

  老公伸手替我拭去眼角的泪水,柔声道:

  “等时机成熟的时候,我会从头到尾长篇大论的跟你说一遍缘由的,言言,你还能百分百的信任我吗?”

  我能吗?

  我有得选吗?

  除了百分百相信他,我还能怎么办?

  我委屈的点点头,既然他的身份无法一两句话说清楚,我这里多得是问题等着他,等我稍稍调节好了自己的情绪和语气后,我问出了让我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的几个问题:

  “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血月那夜,当着我的面自尽的是谁?大晚上你明明躺在我身边,却又跟王冉之从3304房间里走出来的是谁?还有,书房里用怪异的姿势码字的你,书房衣柜里的半截蔑纸,玄关柜里的...”

  我的问题越问越多,老公突然伸手捂住我的嘴,然后嘘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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