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神仙难救_双魂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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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神仙难救

  我自己?

  难道我死了吗?

  那现在站在棺木面前的我,是人?是鬼?是魂魄?

  巨佛睁着眼,满脸慈悲的望着跪在脚下的人,问道:“若你只剩十年阳寿,仅可免她一难,你可愿意?”

  姚远抬起头来,双眼无比坚定地望着棺中之人,轻道:

  “愿意。”

  巨佛沉沉一声叹息:

  “你可知你的命,便是她折尽阳寿换来的,如此一来,你死了,叫她如何活下去?”

  姚远悲怆不已,泣声道:

  “可她已死,叫我如何活下去?”

  人生八苦,苦苦难熬。

  我和老公所选的这个行业,有一段时间全都是猝死的新闻,那一阵子,每一个熬夜码字的人都心有余悸,我曾问过我老公,如若我们能搀扶到老一辈子的话,临了一定要让我先走,我无法忍受这世上再没有一个你,但我可以在奈河桥等着你。

  老公说我傻,却还是点头应允。

  我们很矫情的许下百年之约,谁若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

  后来我老公写过一篇简短的故事,故事的最后写道,你若九十七岁死,我必追随而去,别说奈何桥上等三年,就算是三天,我也不忍你孤单前行。

  此时此刻,我能理解姚远的无助,可我不明白的是,棺木里躺着的人,为何会是我?

  我与姚远萍水相逢遇难同行,只能说有缘,也仅仅是有缘而已。

  按照我之前在墓穴里看到的场景,据我猜测,这应该就是姚远跟相思的第一世,按理说,棺木里躺着的,应该是相思才对。

  相思我是见过的,那么风情万种的女子,岂是我等凡夫俗子可媲美的?

  我正诧异间,巨佛再度开了口:

  “佛法无边,但生死难渡,还请施主早做决断,再晚的话,她魂归九天,神仙难救。”

  等等。

  容我捋一捋。

  所以这是一个谁生谁死的游戏?

  本来必死的人是姚远,但躺在棺木里的人为了救他,把自己的阳寿给折尽了,而姚远以为躺在棺木中的人只是生逢劫难,想用自己十年的阳寿换她平安度过。

  但佛祖却告知他,他们两人,只能活一个。

  眼下,选择权在姚远。

  这种单项选择再简单不过了,一旦活着的人做出选择,另一人根本无力反抗,也正是这种简单的抉择,却最考验人性。

  看来,他们俩是经得住考验的。

  姚远也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

  “以我命,换她生,若有来世,我不求与她同船而渡共枕而眠,只求生来同行,护她一世无虞。”

  佛祖沉默,良久,才沉沉道:

  “你既有情,不如问她一问,看她可愿独自苟活?”

  姚远突然情绪崩盘,大喊着:“不,不,我意已决。”

  这佛祖的意思,恐怕是要法力无边的成全他们,我忍不住走过去,伸手去拍姚远的肩膀,想让他冷静下来,且看佛祖怎么做?

  但我的手落了空,还因为重心不稳,险些摔倒。

  一个踉跄后,我感觉天旋地转,双手胡乱的想要抓个支点让自己站稳,一不小心就碰到了一块坚硬的木板,这木板

  很平整。

  像...棺木?

  我吓的晃了晃脑袋,强行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棺木中。

  这倒没什么,横竖在袁少亭的墓穴里,我躺在棺木中的时间也不少。

  只是这回不同的是,我躺的就是刚刚看到的那副棺木,而棺木中躺着的另一个我

  不,没有另一个我。

  只有我。

  我诧异的看向跪在棺木前的姚远,再侧身回头去看佛祖,只听得佛祖说:

  “我佛慈悲,普度众生,但你与她此生缘分已尽,这最后一面,留予后话待来生吧。”

  这

  就有点尴尬了!

  佛祖看来也是个热心肠的老头啊,也不管人家两人是否愿意相见,就这么尴尬的把两个人聚在一起来个生离死别,这老头,我该怎么说你好呢?

  夸你做了件好事吧,你实实在在留了个大难题在这。

  说你不该这么做吧,这最后一面又何其珍贵。

  总之,我对姚远无话可说。

  但我看姚远这瘪犊子玩意儿的眼神,可不就是我在船上见到的那样吗?

  深情。

  嗯,就是深情。

  深情你大爷的,我可是有主之人。

  我不由得往棺木的另一边挪了挪,却见姚远伸出手来,红了眼落了泪,颤抖的唤一声:

  “相思。”

  额

  这就更尴尬了。

  我是黎言,我不是相思啊。

  我该怎么办?

  一拳丢他胸口,打醒这瘪犊子玩意儿?

  看我这穿着,活脱脱一个柔弱不能自理的女子,那么凶悍会不会让佛祖见了笑话?

  眼瞅着他就要伸手过来抱我了,我下意识的挡住他,情急之下吼一声:

  “姚远,你想干什么?”

  俗话说得好,男女授受不亲。

  我这一喊,姚远愣了,茫然无措的盯着我:“相思,是你吗?相思。”

  咳咳,不是。

  我连忙摇头:

  “我不是相思,大哥,你可能认错人了。”

  说完我准备起身,这棺木太小,万一这瘪犊子玩意儿硬要扑过来,我无处可逃啊。

  但我起不来身,这双腿完全使不上劲,感觉像是废了一般。

  姚远抬头去看,我也紧跟着他转头,发现那巨佛已不知所踪。

  呃。

  这年头,连菩萨都做好事不留名啊。

  他老人家还没告诉我他是哪尊菩萨呢,改明儿我去南岳烧香的时候,也好特意去他老人家的庙宇里多烧几炷香去。

  既然佛祖不见了,姚远那茫然的眼神便落在了我身上,他万分心疼的看着我:

  “相思,你怎么这么傻?”

  唉。

  我该怎么跟他解释,我不是他的相思。

  看他满眼都是相思,我也不能骗人,只能摸了摸自己的脸,十分疑惑的问:

  “你觉得,我跟相思长的像吗?”

  相思正主那脸蛋,那身段,那一头绝好的秀发,岂是我这个常年熬夜长痘痘长闭口肤色暗沉的人可比的(不过这是生孩子之前每天晚上熬夜码字,大半夜吃烧烤吃卤虾,又偷懒不肯好好护肤导致的,自从怀孕后作息和饮食都规律后,皮肤明显好转,所以温馨提示,别熬夜,按时睡觉,好好吃饭)?

  姚远十分肯定的对我说:

  “你就是相思,不管你变成什么样,你都是我的相思。”

  啊呸,我想吐好么?

  但我确定,这厮应该就是第一世的姚远,也就是相思口中的夫君,既然他把我认作是相思了,我干脆将错就错,劝他:

  “既然你还当我是你的相思,那你便听我的,好好活下去。”

  姚远突然泪奔,看来也是个感性的汉子啊。

  他不顾我的反抗,一把将我搂在怀里,我尴尬的恨不得踹他一脚丫子,却听他肝肠寸断的对他的相思,也就是眼下冒牌的我说:

  “没有你,我哪里还有活下去的勇气。”

  我这时候已经十分确定,相思这双腿,是废的。

  跟婉娘一样,下半身根本不能再动弹了。

  我估摸着顾知心之所以不肯接手黹匠,一定是因为这个莫名其妙的匠门别派有这个该死的诅咒,一旦接手,指不定哪天双腿就废了。

  毕竟有那么多的人都废了,顾知心的害怕,可想而知。

  那我岂不是也

  唉。

  婉娘害我,误我啊。

  眼下我也没时间管这些,只能用这双腿大做文章:“你活着,还能行走于天地间,去我未成企及的地方看一眼俗世的繁华,尝一尝世间的美食,天地之大,任君逍遥,若你执意留我苟活于世,我活着犹如笼中之鸟丧家之犬,又有何尊严,有何乐趣?”

  我估摸着,只要相思一死,我应该就能从这个离奇的幻境里走出去。

  看样子,还是袁少亭那老髡匠捣的鬼,一定是浮生一梦让我看到了第一世的相思和姚远,只是不知道这个梦境对我而言,到底有何凶险。

  听姚远那语气,还有我老公担忧的样子,以及所有人马不停蹄的赶路,想必袁少亭不会就这么放过我的,指不定在哪儿挖了个深坑等着我跳呢。

  要不说人言可畏,人呐,千万别在背地里讲人家的坏话。

  这不,刚想到袁少亭。

  袁少亭还真就出现了,他带着一堆家丁突然闯了进来,我明明躺在棺木中的,莫名其妙的就身处一间小木屋中,躺在床上的我依偎在姚远的怀中。

  说实话,我差点没认出袁少亭的样子来。

  就他那身高,那架势,还有那种莫名让人很讨厌的气息,让我一眼认出了他。

  他长的...真对不起观众。

  我在墓穴里见到的袁少亭虽然声音老如洪钟,但五官是俊朗的,眉宇之间英气十足,可正主...啧啧,长的还真是一言难尽。

  他带领人将小木屋团团围住,二话不说就上前来抢人。

  也难怪相思给自己下与他死生不见的诅咒,不说别的,就冲他这颜值,足足能毁三代。

  不过他凑近后,我才发现,他的脸之所以扭曲且奇怪,应该是毁过容的缘故,不知道相思如果在的话,看见袁少亭来抢人会如何应对,反正我是怒喝一声,伸手指着他:

  “你站住。”

  袁少亭还真就站住了。

  我去!

  这老髡匠这么听话?

  看来他也只是我浮生一梦里梦到的人,要真的是袁少亭本尊站在相思面前,也未必会这么听话,除非他中了婉娘至死都不忘给他设下的套,那一招能令他迷失心智的挫骨扬灰。

  趁着他听话的间隙,我问道:

  “你来做什么?”

  袁少亭竟然温柔了起来,不光是动作神情,还有他那双还算过得去的眼睛,都充满了深情,话语更是前所未有的宠溺:

  “相思,我来接你回去。”

  这这这

  容我捋一捋,姚远说,他是我(相思)的夫君,而袁少亭又说,他来接我回去,接我回去这四个字就意味着,我(相思)应该跟他关系不一般吧?

  这两个人,我可不可以谁都不跟?

  很明显,不可以。

  因为当我问袁少亭回哪儿去时,他的回答是,回我们的家,只要你乖乖跟我回家,我愿意放他一条生路,如若不然

  咳咳。

  所以说男人不可信。

  这厮前一秒还温柔似水,后一秒一把匕首抵在姚远的脖子上。

  赤裸裸的威胁啊。

  我好想说,杀吧杀吧,横竖要死一个的,我本有意成全他活下去,奈何老天爷都要绝他,那就怪不得我了。

  我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直接往一旁挪了挪,跟袁少亭正面硬刚:

  “如若不然,你想怎样?”

  袁少亭挤出三个字:

  “杀了他。”

  我轻叹口气,点点头:“杀吧杀吧,杀了他之后,劳烦你把匕首借我一用,我这脖子也痒得很,干脆一起抹了得了,一死百了。”

  我发誓,我真没有威胁袁少亭。

  而且,他也没受我威胁,这厮明显用了力,那匕首都划破了姚远的皮肤,渗出了鲜血来。

  横竖只是我大梦一场,醒来后反正都各自安好,我没当回事,完全以一副旁观者的心态看好戏,就差没捧半个西瓜,再来一堆绝辣的鱼尾鱼排,边吃边欣赏了。

  但也就在这时,我感觉左手手腕莫名勒紧,仿佛有个声音在我心底沉沉呐喊着:

  “救他,一定要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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