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吴清之墓_双魂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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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吴清之墓

  和我有一样困惑的人,还有吴清。

  他紧盯着我的眸子,问:“你到底是谁?”

  我想说,我也不知道我在他们这个年代,我到底是谁?

  但我见到他,心口生疼。

  我不能再与他单独相处,离开时我告诉他,我一定会救你,救你于危难,成为你的第二个贵人。

  至于怎么救,我根本无从得知。

  大头哥俩在地牢呆的时间最久,他们一直没有寻找到出口,所以要想救他们,只有一条路,那便是我答应袁少亭所有的条件。

  回到寝殿后,在机械手的帮助下,我躺在了那边三日后要与袁少亭完婚的床上,冷水的浸泡让我浑身发抖,我感觉自己应该是发烧了,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因我本就困在浮生一梦中,从来不做梦的我,梦见自己被泡在冰冷的湖水中,一个水性极好的姑娘朝我游了过来,宛如水蛇一般的身姿灵活涌动,我在缓缓沉底之前,见到了她的样子。

  是相思。

  她柔软的长臂抓住了我,我的头探出水面时,猛的吸了一口气,那种呛水的恐惧感使我胡乱的挥舞着手,然后我听到有人在喊:

  “姐姐醒了,姐姐醒了。”

  热风拂颊的江面上,昏黄的灯光照着苏婉那双哭肿的脸,我的手被她紧紧抓住,宋簪和姚远围了过来,看到他们,我的第一反应是用没被苏婉抓住的那只手去掐自己的脸蛋,却被宋簪半路截住:

  “言言,你终于醒了,你吓死我了。”

  她的手很凉,我不是在做梦。

  我是真的醒了。

  我竟然从浮生一梦的梦境中醒来了。

  是相思救了我吗?

  我抬起胳膊,发现相思骷髅就戴在我手上,我确定,我真的从梦境中逃离了。

  可是莫名的,我竟然没有半点喜悦之情。

  尽管那是梦,醒了就代表着我不需要经历那场噩梦,本是好事,可我心口依旧疼痛难忍。

  我看了看他们每一个人,最后视线落在我老公脸上时,我伸手去摸他,无法控制的问了他一句:

  “你会做烤鸡吗?”

  老公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苏婉破涕为笑,抢先说道:“知道饿就没事,姚十三经常说,不管三差两错有多厉害,但凡能熬过去的人知道饿,就代表着身体正在恢复,姐姐,你想吃烤鸡的话,等我们上了岸回了城,我请你吃。”

  姚远拽了拽她的马尾,问:“小丫头片子口气不小,但你有钱吗?”

  苏婉冲他扮鬼脸:

  “我又没说我买单,姐姐,我请客,姚残废买单。”

  姚远皱了皱眉,抗议道:

  “想让我出钱买烤鸡,你还这么没大没小,以后记得叫我哥哥,不然别说烤鸡了,鸡毛都不给你一根。”

  苏婉吐舌头:

  “那你就是一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看着他们斗嘴,原本这一幕应该很温馨的,可我心里悲怆不已,就算是见到我老公,心口的疼痛都没能减轻半分。

  见我醒来,吉鸿伟说了句趁着江面还可控制,得赶紧上岸。

  这并不难,因为船本来就在离岸不远的地方徘徊,上岸后,我回头望了望漆黑的江面,心口突然疼的我直不起身来。

  老公扶着完全无法直立的我,终于开口问:

  “你怎么了?”

  他的声音,十分疲惫,很是虚弱。

  我强忍着痛上了车,坐下后看着他惨白的脸,也问了句:“你怎么了?你这脸色...”

  他撒谎骗我,说是在江面上吹了风,胃肠型感冒又犯了,但不碍事,多喝点热水就好了。

  我们俩的状况堪忧,他们不急着开车,而是围了过来,问我们还能不能挺住,是先去市里医院,还是直接上高速回老家。

  老公的回答是,直接回老家。

  吉鸿伟说他可以开一段路,但他要在高速口下车,已经给朋友打电话去高速口等着了。

  苏婉满脸哀求的看着我,我说要带上苏婉一起走,吉鸿伟点头,说他回市区跟一堆大老爷们在一块,带着个小丫头也确实不方便。

  苏婉大喜。

  吉鸿伟去开车,宋簪在一旁帮他盯着路况。

  姚远拉着苏婉去了后面,说是怕车后面有尾巴,苏婉有双阴阳眼,既然要跟我们一起走,就要发挥最大的用处。

  我知道,姚远是故意把大巴车中间的位置留出来给我和老公。

  我追问: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会给我做烤鸡吗?”

  老公摸着我的后脑勺,一如既往的深情:“只要是你爱吃的,我都会给你做。”

  其实我心里已经猜到了,我能从浮生一梦的匠术里暂时逃出,也许相思功不可没,但我老公也一定替我做了什么。

  甚至我觉得,他应该知道我在浮生一梦的梦境里经历了什么。

  尽管他不肯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我还是自顾自的说:“我做了个梦,在梦里见到了一个跟你长得一样,声音也一样,姓氏也一样的人,只不过,你叫吴生,他叫吴清。”

  吴清二字一出口,我看到了老公闪躲的眼。

  他一定什么都知道了。

  我第一时间去看他的手,他没有躲,手臂上也没有伤口,这只能证明他没有使封疆画界这一招匠术,但他身体很虚弱,我近乎哀求的问:

  “你到底为我做了什么?你不相信我能凭着自己的本事从浮生一梦的匠术里出来,所以,你...”

  不等我说完,他便如实说道:

  “我中断了你的梦。”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盯着我的相思骷髅,我抬起手一晃,相思骷髅的铃声跟以往不一样的,我正要仔细看的时候,他抓住我的手说:

  “这里面聚了相思的一魂两魄,魂为骷髅载体。”

  那两魄,应该是里面的两颗铃铛。

  现在,相思骷髅里只有一颗铃铛了。

  但我不关心这些,我在乎的是:“强行中断我的梦,将我从梦境中拽离,你跟袁少亭对着干,代价是什么?”

  老公眉梢一杨,颇为得意的说:“区区髡匠,奈何不了我,要不是他捆绑了你的命运,别提他妄求的永生了,就连短短几十年他都活不过,就算我不动他,他也早死千百遍了。”

  这狂妄的口气,像我那一向自负的老公。

  可我始终觉得,他一定是付出了自己的代价的。

  以他的性格,他不愿意跟我说的事情,我多问也无用。

  所以我换了个很委婉的方式来套他的话:“你知道我梦到了什么吗?我梦到了相思的前世,她不光跟姚远是一对,还对你有救命之恩,很神奇吧?上次在地底墓穴中,姚远见过相思了,相思一上来就喊他老公,你猜他怎么着?”

  老公很明显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他很敷衍的说:

  “他觉得那人有病吧?”

  呃,这可怕的直男思维。

  我摇头说:“他喊人家相思老老祖宗,看来孟婆汤还是有用的嘛,历经十世,人家相思对他念念不忘,而他,哼,负心汉一枚。”

  老公替姚远说话:

  “你那只是梦而已,当不得真,前世纠葛到底是怎样的,谁又能知道呢?你别被袁少亭牵着鼻子走了,梦是千奇百怪的,要真的能梦想成真的话,你早就变成亿万富婆了。”

  老公说的是我以前做梦梦到自己种彩票的事情。

  我竟无言以对,因为我真的买过彩票。

  结果当然是没中啦,白白浪费了我两块血汗钱。

  或许是跟老公多聊了几句的缘故,有他在,我心口的疼痛感在渐渐消失,车子很快上了高速,吉鸿伟下车,来接他的两个哥们一人开了一辆越野车,其中一辆给了我们。

  至于那大巴车,就停在路口,已经叫了拖车。

  上了越野车后,宋簪开车,本来姚远要做副驾驶的,他想避嫌。

  但苏婉在后面的话,视线有所遮挡,于是换苏婉坐前面,替宋簪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我们仨挤在后排,多少有些尴尬。

  不过这样的尴尬没有持续太久,因为我很快就招架不住昏昏欲睡,老公在我耳边安抚着,说尽管睡,有他在,我不会再进入浮生一梦中了。

  对老公的话,我深信不疑。

  但他没有告诉我,我不会进入浮生一梦,并不代表着我不会做噩梦。

  这噩梦还是关于他的,我梦见他被一堆阴人围攻,正在经历三差两错。

  那些阴人用画笔,一笔一笔的扎进他的肉里,他被扎的满身是洞,而我就站在他面前,却仿佛隔着一扇永远穿不透的隐形门,我只能看到他的遭遇,无法介入他的人生。

  我在梦里大哭大喊,哭的声嘶力竭也没人来救他。

  那种心口的疼痛剧烈的蔓延着,直到把我给疼醒。

  醒来时,我竟然不在车上。

  我手上提着篮子,篮子里,有一只香味扑鼻的烤鸡,篮子下面还有东西,我没掀开去看。

  因为我的右手抱着一束花,雏菊。

  我正在往山坡上走,是老家后山(不是禁地)去水库的那条路,半山坡全是坟地,小时候我最害怕那个地方了,每次路过那里都有被坟墓支配的恐惧感。

  这是我第一次梦到那片坟地,但我心里没有半点畏惧。

  爬过一个陡坡后,我来到一座墓碑前,墓碑前有许多的雏菊,还有烤鸡,墓碑上写着两个字:

  吴清。

  跟别的墓碑不一样的是,这块墓碑就只有简单的两个字。

  是他的墓。

  所以吴清最后是死了吗?

  算命的不是说,我是他的第二个贵人吗?难道我没有救他于危难?

  是因为我的梦被提前中断的缘故吗?

  我满脑子疑惑,但令我感到惊讶的是,前来替他扫墓的,不止我一人,我就蹲在那里,看着一个接一个的小姑娘,源源不断的来祭拜他。

  她们似乎都看不到我,我试图去伸手拉住其中一个,但手落了空,我再要伸手的时候,看到那小姑娘转身回头看了我一眼,幽幽挤出一句:

  “别落泪,千万别落泪。”

  原本我不悲伤的,可每一个祭拜他的人,都跟我说同样的一句话,听的我莫名的悲从中来,泪眼朦胧中,我看到墓碑上的那两个字,根本不是写着吴清,而是写着我老公的名字:

  吴生。

  我惊了一跳,站起身来时,看到坟墓被刨开了,里面躺着的,竟然是我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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