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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地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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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眸里的专注与欲望令兔沉沦,自己抱着膝弯摆出了乖乖挨操的姿势。

  季深血脉贲张,将学到的知识迅速在脑中过了一遍,试探着进行最终的一步。该怎么做他已经烂熟于心了,可之后的事仍旧是一团糟。

  大的太大,小的太小,型号对不上也是件难事。

  宋乃的叫声凄厉得跟杀兔一样,一进则退,腰躲得飞快,前后都试过了,都疼,季深哪舍得来硬的,磨蹭了半天,最终只能作罢。

  “对不起。”

  知道扫了兴,宋乃自己也觉得自己没劲,这点痛都忍不了,好像……变娇气了。

  季深眼底还有未褪去的侵略,安抚地拍拍他的肩,低语道,“迟早吃掉你。”

  窗外稀薄的云层里点缀着几颗星子,在奶香味四溢的被窝里,折腾累了的鹰隼和小兔子相拥入眠。

  季深醒得很早,他凝视了一会儿身侧之人的睡颜,轻手轻脚地起床,不打扰熟睡的兔子,可一开门,目光就被地面上不同寻常的一根闪亮亮的东西吸引了,捡起来握在手中一看,他的脸色微凝。

  他认得出,这是叶澜的手链。

  ——与此同时,朝阳初升,A体大,运动馆A馆一层冰球场。

  一场激烈的对抗正在进行中。

  没有观众的呐喊,冰刀滑过冰面的呼啸和曲棍球杆击打在球上的闷响同样热火朝天。

  场上少了一个人,A组的右前锋李昂,他的头在半个月前被玻璃酒瓶砸爆了,缝了十针,现在正坐在场外一脸阴沉,目光紧追着在冰场上滑行的B组7号球员。

  穿着臃肿的护具,戴上全盔,谁也分不清谁,但衣服上的数字可以作为高亮的提醒,比如,7号球衣属于那个该死的安扬。

  球被传递至前方守门线,趁裁判没注意,一根曲棍球杆从后方猛击向7号的膝窝,“砰——”,对队友毫无防备露出后背的7号猛地向前一跪,轰然倒地。

  零落的讥笑声低低响起,几个人滑了出来,像几只得逞的老鼠,得意洋洋地簇拥上摔倒的人,场外的李昂止不住地大笑,扒着围栏拿手机猛拍。

  镜头放大,7号摘下头盔,露出底下那张平平无奇的脸,一双小眼睛懵逼地望着围过来的人,根本不是安扬!

  比赛中止,违规打架是不被允许的,教练过来问责,一群人摘下了头盔,11号忽地转过头对准场外,手机屏幕里赫然出现了安扬那张无辜的脸,摘下护齿,少年缓缓绽开一个微笑。

  恶作剧这种事,还是他比较在行。

  李昂看着手机里刚才照的照片,随手一拍的高斯模糊,都不能掩去安扬的半分帅气,挂告白墙上又得引来一群女生花痴,气得他马上删除了。扶受伤的人下场,训练继续,结束后,安扬躲开人群,率先进入了更衣室,在李昂逮着人继续来找茬之前,脱下汗津津的球衣和护具,换好衣服离开了。

  穿上黑色夹克,压低的帽檐下隐约露出没有情绪的半张脸,安扬绕小路进入地下车库,骑上川崎H2离开了,尽管等会儿还有课,但他看上去一点也不慌张。

  车出了A体大,十几分钟后,拐进了一个老旧小区里,这个小区入住率很低,大多数人都搬走了,一到晚上就只有几户亮着灯,多是耳背的老人,就算有些什么奇怪的动静,也没人会知道。

  安扬住的这栋位于小区西北角落,更是偏僻,一墙之隔的外面是一间不大的废品回收站,没有人的时候,他卸下了所有表情,与平时总挂着笑得模样看上去大相庭径。

  走进一楼,停在右手边那一间门前,安扬伸手摸索兜里的钥匙。

  一串崭新的钥匙中只有一把格格不入,锈色不均,旧得一眼就能挑出来,这把钥匙就跟留学生住在这样一栋楼里一样不体面,但安扬仔细用保护套将它装好了,这是安容留下的唯一的遗产,他很珍视。

  屋子里空荡荡的,喀地关上门,安扬随便抽了一把匕首走进卧室里,他刚一踏上地板,脚心就感受到了轻微的震颤。

  挪开钢丝床,阳光穿透纱窗洒在地板上,一切又恢复了寂静。

  安扬勾起唇角。

  掀开地板,漆黑的地下室漏进一方浅光,蜷缩在角落的人立刻爬了起来,“唔唔”乱叫,眼镜碎了一边,穿在身上的白大褂染上团团灰红,画着市A一院徽章的工牌上写着:妇产科主任医师张思齐。

  一道黑影随着楼梯而下,眯起的绿豆眼认出来的人是谁,张医生圆滚滚的身躯一颤,拼命往角落缩去,反缚的双手胡乱拉扯,可除了把自己手腕磨出血,白大褂弄得更脏以外,什么用都没有。

  “张主任,一天一夜没吃饭了,您饿了没?”

  “唔唔唔——”

  手电筒啪地打在脸上,灼痛不见天日的双眼,生理性的眼泪瞬间溢了出来,张医生肥胖的脸上眼泪横流。

  “早点告诉我,我就早点放走您。”安扬笑眯眯地说,匕首反射的冷光打在他没有一丝善意的笑容上,下一秒,那薄刃拍上了脸,隔断流出的泪,张主任悚然一惊,用力点头。

  胶布唰地撕开,匕首威胁地拍了拍敦实的脸,“说吧。”

  “我真的不知道!”平日在医院里德高望重的主任被关在这地方折磨了一天一夜,怒火让黑暗啃噬殆尽,只剩下无边的恐惧,他双手合十,哀求着面前的年轻人,“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她们都在等我回家……”

  “哈,”安扬凤眸里闪过狠戾,表情瞬间扭曲了,揪住了张医生的衣领,“你有家,那我呢?快说,我爸到底怎么出事的?!”

  安扬始终不相信,他的父亲会跳楼自杀,他是那么一个开朗的人,哪怕受尽屈辱,也笑着挺直腰杆,从不哭泣。噩耗传来的时候,年幼的安扬正在神父马丁的引领下,埋首于晦涩的经卷中。

  五彩的圣光照在小小的身体上,安扬低垂长睫,耳畔流淌着神父慈悲的诵读声,他张开嘴,机械地跟读。

  “他不是那光,乃是要为光作见证。那光是真光,照亮一切生在世人……”

  风一过,翻走书页,安扬迷茫地抬头,看见生命里唯一的光熄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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