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罪业_[综武侠]美人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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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罪业

  这次收到请柬的人都知道,替原东园贺寿只是开胃菜,与万福万寿园的联姻才是重头戏。

  万福万寿园在江湖中是个很特殊的存在。

  对于初出江湖的少年人来说,只要能攀上这份高枝,此后自然是扶摇直上。

  为何要这样说呢?

  因为金老夫人实在是一个很厉害的女人。

  而金灵芝的婚事自然也是块香饽饽。

  可如今这块香饽饽竟然给了一个瞎子。

  虽然这瞎子比普通人都要强上许多。

  所有人都在猜测着,无争山庄是否要有动作了?

  毕竟它已经沉寂了好些年。

  这些金灵芝都不知道。

  她此刻心里眼里只有众人口中那个可惜了的瞎子。

  他虽然看不见,却是这世上最好的男人。

  金灵芝想起他的手扶过她的面庞,微微红了红脸。

  江湖女子总是比闺阁小姐爽气些。

  金灵芝已经两天没有见过她的心上人了。

  “你们公子的别院在哪儿边?”

  院里的婢女正采着荷叶上的清露,突听一道声音问。

  转过身去却见是个穿着火红裙子的姑娘。

  她的手中还拿着条鞭子。

  这样的特征实在太过明显。

  婢女微微伏了伏身:“金姑娘。”

  金灵芝点了点头:“原少庄主呢?”

  婢女目光微微顿了顿:“公子被庄主叫去宗祠了。”

  “宗祠?”

  这地方向来是犯错训话的地方。

  金灵芝心中虽有疑惑,却也知道不便多问。

  于是转了转眼珠:“既是如此,那我便在这儿等着吧。”

  婢女伏了伏身子,便也不再多言。

  她那晨露已采了小半瓶,上口初用花丝细细的扎着,看着倒精致的很。

  这花园中已无别人。

  金灵芝盯着她看了好一会。

  她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能这样看下来也是不易。

  “你采这晨露做什么?”

  她突然问。

  阿玉笑了笑:“江南有说法,用这晨露泡茶却比山泉更好喝些。”

  金灵芝也笑了:“倒是风雅。”

  “采完这一瓶便先送到我房中吧。”

  她甩了甩鞭子道。

  阿玉指尖顿了顿,微微伏了伏身子:“姑娘恕罪。”

  “这晨露今早是要送去给贵客的。”

  “贵客。”

  “哪位贵客?”

  金灵芝眼珠转了转。

  她出身尊贵,从来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今日倒是第一次被一个奴婢拒绝。

  更何况这晨露显然是女子所用。

  什么样的女子竟能被无争山庄奉为贵客呢?

  或许是女人天生的危机感。

  刚才还笑嘻嘻的金灵芝脸色已有些变了。

  阿玉咬了咬唇,却不敢答话。

  少庄主走时便有交代过,不许任何人打扰那位姑娘。

  如今看金小姐的态度,若是说了……

  阿玉“扑通”一声已跪在了地上。

  金灵芝眯了眯眼,突然抽出长鞭来。

  她今天已铁了心,非要问出那个人不可。

  于她这样的身份来说,打杀一个女婢自然不过是寻常之事。

  婢女的脸已经白了。

  可她还是不敢说。

  因为若是说了却要比这鞭子疼上一万倍。

  想起那张动人心魄的脸,阿玉慢慢闭上了眼。

  可那鞭子并未落在身上。

  金灵芝狠狠拽了拽,那鞭子已被人握在了手中。

  那是一个穿着玄色锦衣的男人。

  他长的很吸引女人。

  至少绝大多数女人都会赞美他的相貌。

  可金灵芝的手已经开始抖了。

  因为所有人见到他的第一眼都不会去关注他的面容。

  他们已经被他手中的剑吸引了。

  那剑便是他的人。

  带着温柔的肃杀之气。

  “年纪轻的姑娘这样大的火气总是不好的。”

  薛衣人的手轻轻地抓着那带着倒刺的长鞭,淡淡道。

  金灵芝抿了抿唇,强笑道:“晨露煮茶风雅,灵芝不过是想见见那位贵客而已”。

  她心中仍有不甘,可对着那人却不得不忍着。

  血衣人这个名字便连万福万寿园也不得不后退一步。

  阿玉始终低着头。

  她手中还端着那盛了玉露的瓷盘。

  薛衣人突然笑了,那是一种很奇怪的笑,像是讥笑,又像是没有任何意义。

  “那你现在已经见到了。”

  他轻弹了弹那鞭子淡淡道。

  这动作似乎只是随手之间,金灵芝却来不及闪避,被鞭子打了个正着。

  她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只感觉右臂火辣辣的痛。

  金灵芝从出生到现在从未受过这份苦,此刻眼中不免带了些恨意。

  薛衣人却并未看她。

  他只是拿起了托盘上的玉露。

  阿玉微微伏了伏身,便已退下了。

  今日之事,以她的身份必然是要烂在肚子里的。

  薛衣人拿着玉瓶把玩着。

  那向来握剑的手竟有些繾婘。

  他回头看了金灵芝一眼,淡淡道:“金姑娘还要留在这儿赏花?”

  若要换作旁人,少不得留金老夫人几分薄面。

  可像薛衣人这种地位自然不必顾及。

  金灵芝脸上红白交替,咬了咬牙,最终拿着鞭子离开了。

  薛衣人面上淡淡的。

  把玩着玉瓶看向那高台上一抹云色的烟影。

  吴裙若有所觉的看过去,微微勾了勾唇角。

  这时节江湖中最热闹的地方是哪儿?

  自然是无争山庄。

  无花也已到了太原。

  可他却并不是来看热闹的。

  他是来找人的。

  他自然知道阿裙在哪儿。

  前几日无争山庄外年轻弟子自相残杀之事或许并不引人注目,可无花却知道,这世上除了阿裙,谁又有这般能力呢?

  对于这些生在江湖中的人来说,美人从来不如命重要的。

  因为美人易得,而命却只有一条。

  除了阿裙。

  她的存在本来便是超越生死的。

  那用心血浇出来的花,男人见了,总会生出杀戮的勇气来。

  只求她能笑一笑。

  更何况她向来是爱玩闹的。

  无花眼神暗了暗。

  吴裙本是不喜欢高处的。

  可自从有人告诉她高处可以看更多后,她便时常来看看。

  她看到了什么?

  她什么也没看见。

  所以吴裙总是不理解那些人的。

  这天上从来只有云与星月罢了。

  她缓缓叹了口气:“你有没有最想做的事?”

  那声音轻轻地,显得有些忧愁。

  这问题薛衣人曾听到过很多次。

  他幼年学剑时有人这样问。

  初出江湖以一剑力敌万剑时也听过。

  如今在这高台上却再次有人问了。

  他靠在栏杆上摩擦着手中的剑。

  淡淡道:“我生平想做之事俱已凭这手中剑做到了。”

  这本是极为高傲的一句话,可由他说出来却显得再自然不过。

  吴裙得了答案却依旧未得展眉。

  她似乎陷入了一个怪圈:“你已得偿所愿。”

  她喃喃道。

  又叹了口气:“可我却未有想做之事。”

  薛衣人目光有些古怪。

  吴裙转身望着他:“你不相信?”

  “我以为像你这样的美人总是想要更多的。”

  薛衣人淡淡道。

  吴裙却笑了。

  她很少笑的开怀,此刻眼睛弯弯的,竟是难得天真。

  “你这样说那我倒是得说上一样来。”

  她声音也染了笑意,像雨后日融锦屏韶光,让人不觉也弯了唇角。

  “哦?”

  薛衣人问。

  吴裙转了转眼珠:“我喜欢裙子。”

  “喜欢收集很多漂亮的裙子。”

  “很多姑娘似乎都喜欢。”

  薛衣人淡淡道。

  吴裙摇了摇头:“不一样。”

  “她们没我漂亮。”

  这点薛衣人倒是赞同的。

  “我可以送件裙子。”

  他突然道。

  “你要送我裙子?”

  吴裙笑问。

  薛衣人眼中也带了丝笑意:“你难道要拒绝我?”

  吴裙眨了眨眼:“这世上是不是从未有人拒绝过薛衣人?”

  薛衣人想了想沉吟道:“或许他们死后拒绝过我。”

  “那我现在不能拒绝你了。”

  她笑看着那抱剑的男人,眼中似有桃花初绽,长睫闪动间勾人心魂。

  这是一种带着欲/色的美,挑/逗着男人心神。

  薛衣人想起了自己第一次摸剑的时候。

  眼神不由暗了暗,微微俯身。

  他的手紧紧的揽着那纤弱的腰肢,滚烫的血液几乎要让人融化。

  吴裙微微闭上了眼。

  长睫如惊鹭轻轻的颤动着。

  这样的姿态实在太过缠绵。

  那双转着佛珠的手上已浮上了青筋。

  无花闭上眼,只觉心中杀意翻滚。

  “阿裙。”

  他叹了口气,语气温柔道:

  “原是我错了。”

  他早该知道的,那时便就该知道了。

  既是罪业证道,又何妨重开阿鼻地狱。

  那样的美人本来就是应该被锁在地下,不见天日的好。

  这样便不会三心二意了。

  无花微微似想到了什么,微微勾了勾唇角,眼中墨色涌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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