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同室操戈_宿敌发现我是魅魔后[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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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同室操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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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还想像之前一样,篡改我的记忆吗”

  路加制住了他的手。

  兰斯注视着他,掌心光芒逐渐消失,回握路加的手。

  “上一次是什么时候”路加神情冷然,“我和霍克海默少族长夜里酒会,那一次,欧西里斯也出现了,对吗”

  兰斯默认。

  “把记忆还给我。”路加要求。

  兰斯说“我只是为殿下的记忆添了一层封印,如果没有不断加固,封印会自然磨损,让它们重新回到殿下的记忆之中。”

  “它们会逐渐回来”路加皱眉。

  “是的,殿下。”

  路加陷入了沉思。

  那么前世的记忆,是否也被那时的兰斯所封印,到了现在,封印磨损,才会在他的梦境中闪现

  兰斯见他表情一沉,以为殿下在为此事生气,便神情真挚道“我只是想帮殿下免于痛苦。”

  路加抬眼凝视着他。

  “感谢你一直以来为我遮风挡雨。但是,兰斯,我最恨欺骗,我不想生活在一个由你伪造的虚假世界里。”

  “我明白了。”兰斯许久才说,“我以后不会再这么做。”

  他揽着路加,让他靠在自己臂膀前,相拥入眠。

  得到了他的承诺之后,金发少年很快便放心地沉入了梦乡。

  兰斯整夜注视着他的睡颜。

  殿下真的很信任他。

  路加秘密返回圣都,第一个闻到讯息的是嗅觉灵敏的安其罗。

  通过他,路加联络上了夏佐,以及他暗藏在圣都之内的贵族势力。

  宫相的兵马在入都的城墙上日夜看守,谨防在加冕礼上有异变发生。而路加的内应已经将城防情况摸透了,只待加冕礼当日,里应外合,一举破城。

  破城当日的黎明,兰斯为路加穿戴铠甲的时候,安其罗带来了一个人。

  老国王蓬头垢面,体态臃肿,步子踉踉跄跄。他身上穿的绸衣脏了没有人打理,饿了渴了没有人服侍,已经三四天没洗澡了。

  “哪里有美酒美人你又骗我”老国王误以为安其罗是大王子的手下,控诉道

  “逆子你骗我说退了位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还不用开国王会议,结果什么都没有”

  安其罗懒得扶他,任他跌倒在路加面前的地毯上。

  路加转动了一下手臂的铠甲,居高临下地睨着落魄的老国王。

  “父王。”他淡淡道,“不,父亲。”

  老国王听到熟悉的声音抬起头,这才发现路加。

  少年披坚执锐,身姿挺拔与真正的战士无异,发丝凌乱染上了行军的粗犷,肃静时的眉眼英气逼人。

  老国王第一时间没有认出他是谁。

  但当路加微微笑起来的时候,霎时有如玫瑰盛放。娇艳与铁血形成鲜明的反差,又能在他身上完美结合。

  就是这样一张脸,成为了老国王怀念那个女人的替代品。

  路加微笑着,笑意却不达眼底。

  “父亲,”他像哄孩子一样地说,“将那个欺负您的坏人拉下王座,换我来做国王,保管您一生美酒美人无忧,怎么样”

  “你”老国王迟钝地感受到危险。

  “父亲在怀疑我么”路加蹲下身,“我从来没有违逆过您,一直是您最好的儿子,不是吗”

  “路加,我的好儿子”老国王挣扎着扑向他,“救救我”

  “只要您当场指认宫相逼迫您退位的行径,并如实说出您被虐待的情况就好了。”路加笑着说,“顺便,宣布我为唯一的合法继承人。”

  “好、好,我都听你的,你要遵守诺言啊”

  路加隔着铁甲,轻轻拍了拍老国王的头。

  他垂着眼,微笑纯善,铁甲摩擦却发出了宛如磨铡刀般的声响。

  “护他上马,准备攻城。”路加站起来,眼中一片冷漠。

  老国王被架出去之后,安其罗才耸肩道“国王被下了剧毒,需要我去接阿芙拉小姐,替他医治吗”

  “能活多久”路加问。

  “至少也能坚持一天。”

  “足够了。”路加戴上头盔,走向外面的蓝天。

  攻城非常顺利。

  宫相一党完全没想到他获知消息这么快,行动这么迅疾,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在千人聚集的加冕礼之上,路加骑行而入,人群议论纷纷,为王子和他的亲卫队自觉让行。

  加冕礼外围的兵戈声已经接近了尾声,八名贵族领主手下的骑兵和北地骑兵从四个方向包围了典礼现场,夏佐带头冲锋,一刀将宫相扶持的将军劈成两半。

  流矢射来,平民惊惶万分,路加道了一声“兰斯”,便有一层无形的光幕笼罩了平民,将流矢挡在外面。

  场面已经完全控制在路加掌中了。

  “你、怎么可能”宫相瞪视路加,目眦欲裂。

  路加摘了头盔,面上带着从容的笑,仍是不疾不徐地向他们逼近。

  宫相拔出佩剑“局势已定,道尔查理曼已经亲自写下了由大王子继承王位的遗嘱,你又来做什么”

  “我来做什么”路加冷笑一声,“我来替我的父王,诛杀篡位者。”

  随着他的话声,国王扑了出来,声嘶力竭地哭诉宫相违反协议,哭诉大王子忘恩负义,对他施行虐待。

  他带着哭腔向他们咆哮,满脸红通通的肉不住摇晃,所有人都确认了这是如假包换的老国王。

  老国王也是第一次得到这么多人的注目,越嚎越投入,矛头一转,对上了手端王冠准备加冕的教皇。

  “哥哥我是多么信任于你,你却帮着我的逆子,帮着外戚,要折磨我置我于死地”

  老国王和教皇本就是亲生兄弟,坐稳王位也全凭教皇扶持。他的信任遭到背叛,控诉得真情实感。

  “助纣为虐,兄弟相残。”路加朗声道,“伯父,你已经不配为教皇。”

  闹剧够多了。

  “出手吧。”路加冷淡地说。

  这是一场激烈、却胜负已定的交战。

  宫相的项上人头被路加亲手斩下,所有亲卫无一生还。

  王后与大王子被捕,教皇落败于兰斯手中,将在数日后秘密处以死刑。

  深夜。

  路加处理完了残局,铠甲上的血迹已经干涸,溅满了斑驳的污迹。

  他走过灯火长明的王宫走廊,走进了一间重兵把守的卧室。

  老国王正躺在床上,因为体内剧毒发作而呻吟不止。

  “看好门。没有我的准许,任何人都不允许入内,包括我的契约骑士。”路加对侍卫说。

  他吩咐兰斯去亲自看守教皇,兰斯恐怕无法时时刻刻都盯着他。

  “是,殿下。”侍卫们齐声道。

  门紧紧在路加身后闭合。

  年轻的王子手染鲜血,静静站在月光下的毛毯上。

  他惩罚性地迫使自己倾听生父痛苦的闷哼,听着听着,却逐渐走了神,去听窗外的雨声。

  又下雨了。

  这场大雨将对这血腥的一天做一个洗礼,今夜之后,王宫仍旧是金碧辉煌的王宫。

  “好疼女人,女人在哪里医生”呻吟声不断。

  路加在月光下默然转身。

  老国王剧烈抽喘着气,脸上时而涨红时而青白。宫相给他下的毒很奇诡,这种情况下死亡,不像是毒死的,更像是意外房事猝死。

  为了充分吻合老国王的性格,宫相在下毒这方面倒是用了心。

  路加从心口的铠甲下取出母亲的画像。

  “你还记得这个女人吗”

  老国王忽地就怔住了。

  “我的伊丽莎白”

  路加眼神一暗。

  老国王像打了兴奋剂一般,猛地向他手中的画像扑来。路加藏了画像,却被拽住了手腕,拖到了床上。

  磕了药的老疯子。

  不过路加比他更疯。

  路加没有闪躲,反而拽起老国王的衣领,卡住他的脖子,近距离逼问。

  “兰斯真正的生母葬在哪里”

  老国王也没想到他气势汹汹地逼过来,却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想不起来”

  是“想不起来”,而不是“不知道”,这说明老国王认识兰斯的母亲。

  “说”路加低吼。

  “去问王后”老国王挣扎着后退,“我所有的女人都由她处理,她知道”

  路加放过了他。

  他和兰斯的母亲,都是国王的情人。

  他忽然觉得好笑,颓唐地顺着床边滑落,坐在地毯上。

  “你明知我和兰斯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却想让我们交好,幻想我们亲兄弟之间产生肮脏的肉体关系。”

  路加难看地扯了一下嘴角。

  “这让我有时不确定我的父亲是人还是兽。”

  “你知道了”老国王粗粗喘气,“你不喜欢吗那样不是更刺激吗”

  路加将额头抵在膝盖前,嗤嗤地笑了。

  笑着,他浑身的铠甲都在颤抖,好像有窗外的雨水落进来,咸涩的,在膝弯内侧的铠甲上洗出了两道银亮的水痕。

  或许他的父王是把他当成了小伊丽莎白,又把偷吃公爵夫人的欲望寄托在了兰斯身上

  无所谓了。

  他没必要弄懂一个变态的想法。

  路加枯坐了整个夜晚,听生父垂死挣扎,然后呼吸渐弱,最后连那微弱的呼吸都停止了。

  只剩下了沉闷的雨声。

  天空阴沉,不辨黑夜白昼。路加以为自己所处的时空是永夜,直到兰斯推开了门。

  “什么时候了”他红着眼眶问。

  “早晨,殿下。”兰斯缓步走来,“很抱歉违反了您的命令,房间里一直没有声音,我很担心。”

  “嗯。”路加没说什么。

  兰斯扫过了老国王的尸体,单膝蹲跪在路加面前。

  “你多看看他,”路加说,“记住他。”

  记住你父亲死去的样子。

  兰斯莫名,不明白殿下为什么让他关注老国王,但还是照做了。

  尸身没有异常。

  “殿下”兰斯询问。

  路加摇头。

  他不能告诉兰斯,他们都是王子。

  王室血脉,尤其是上一任国王的亲血肉,意味着很多东西。它意味着,兰斯也拥有王位的继承权,以及教皇之位的选举权。

  兄弟阋墙、同室操戈,每一代的国王手中几乎都要染上兄弟姐妹的鲜血,最后只剩孤身一人。

  教皇与老国王,他和大王子,还有他和兰斯

  路加不会让兰斯有机会长出丰满的羽毛,对他的王位产生任何威胁。

  更何况,还有前世的命运在不断向他发出警告。

  他垂着眼睫,望着兰斯一点点为他卸下铠甲,按揉勒出青痕的皮肤,然后拥他在怀中。

  “殿下,不要难过。”兰斯轻声安抚他,“无论任何事情发生,我都会永远忠心地陪在您身边。”

  路加知道自己是个自私又多疑的人,不值得任何信任与爱。

  他宁愿折断自己的一边翅膀,也不会让兰斯这只翅膀有独立飞翔、将他抛弃的可能。

  “该准备葬礼了。”路加贪婪地嗅闻着兰斯颈间的气息。

  “殿下,我想为您加冕。”兰斯揽着他说。

  “不。”路加却说。

  他推开兰斯,按着他的肩,眼眶已经干涩。

  他所说的“不”,不仅指加冕礼,还指在修道院的那个早晨,他们隔着一地碎瓷片,兰斯脉脉向他倾诉的情意。

  兰斯说,会一直等他给出答案。

  “不。”

  路加平静地说。

  “这就是你一直等待的答案。”

  作者有话要说作话皮不起来了,作者也很难过,在哭鼻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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