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_联姻吗,我超甜 [参赛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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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舒念愣了愣。

  纪放没说“我想给你讲个故事”,也没问她“你想听故事吗”。而是说:我能,给你讲个故事吗。

  话音里明明带着笑,尾音却咬得又轻又不确定。这样带着点试探的小心翼翼,戳在舒念胸腔里最柔软的地方,戳得小姑娘有点疼。

  捏着小橘子玻璃杯的指骨紧了紧,舒念轻声应他,“好。”

  纪放等了好久,才等到这声好,终于放心。额头仍旧轻磕着她的肩,唇角轻弯,缓缓舒了一口气,轻声说:“嗯。”

  舒念维持着原先的坐姿没动,任由他靠着自己。

  泳池里的浅蓝色微晃,映着屋顶的暖黄,颤碎了时光……

  周枳意和纪锐博结婚那会儿,谈不上老夫少妻吧,年龄的确差了不少岁。纪放小时候上幼儿园,新来的老师大概是不知道他们家情况,放学看见纪锐博去接他,还说过“你爷爷好年轻啊”这种话。

  “倒不是我多优秀,全靠同行衬托”,不是没道理的。比周枳意小几岁,年轻温和还多项全能的周祁风,和一脸高冷琢磨不透,瞧着还不怎么待见他的纪锐博比起来,纪放没道理选“好年轻的爷爷”啊。

  小时候大概总有一段时间,喜欢和比自己大的哥哥姐姐一块儿玩儿。小豆丁纪放,就嫌弃过幼儿园的小朋友太幼稚,总是试图和周祁风混在一起。

  周祁风会教他游泳,替他做小朋友拿得动的弓,教他射箭,带他去骑小马。还会在纪放不小心跌倒的时候,温柔地把他抱上小桌子,替他清理伤口。却不会说,男子汉就得忍着不哭。

  纪放好喜欢他。

  周祁风也喜欢这个一天到晚跟着他喊“小舅舅”的小外甥。小孩子奶声奶气还一脸傲娇“我并没有想和你一起玩哦”的样子,瞧着就怪可爱的。

  受父母影响,周祁风是个家庭观念很重又看重感情的人。纪放那时候就知道,小舅舅有个恋人,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青梅竹马”。听说,以后是一定会结婚的。

  好几次,纪放去找周祁风的时候,都见过那个和他同龄的姑娘。那是个长得很好看的女人,笑起来也很漂亮,也会亲热地叫他小名。更没有在纪放老是去找周祁风的时候,嫌周祁风没时间陪她。

  只是后来,纪放却有点不喜欢她。

  周祁风有间一直关着的小屋子,纪放很是好奇。小朋友异想天开,什么场景都幻想过,却没想到,打开的那一刻,看见的不是回到过去的时光机器,也不是通向外太空的动感光波。而是一屋子的奖牌,和小舅舅从小到大,训练、比赛、得奖的相片。

  怀揣着小男子汉英雄梦的纪小放,看着那个相片里笑得眉眼弯弯,和现在的自己超像的“小舅舅”,与有荣焉。

  “阿放。”男人轻柔温和的笑音,在他身后响起。

  “??”纪小放咻地转头。偷跑进来,被发现了!

  周祁风有些好笑地把人抱起来,看着他婴儿肥没退的小脸上带着被抓包的不自然,还有忍着不问的好奇,没怪他擅自进来,只温声问他,“怎么了?”

  纪小放见他没生气,大着胆子问:“小舅舅,你以前是游泳冠军吗?”

  周祁风温声说:“没有进国家队,省队而已。”

  纪放瞟了一眼满屋子金光晃人眼的奖牌,人小鬼大地问:“都是第一,还进不了国家队吗?”

  周祁风怔了怔,回神,看着小外甥一脸的求知欲和“你不要以为小孩子好骗”的神情,笑说:“嗯,后来没去。”

  “为什么?”纪小放好捉急。

  周祁风脸上笑意敛了两分,有纪放还看不懂的情绪,缓了缓才看着他说:“我自己选的。”

  纪放正想疑问三连大追击——

  “祁风,”是小舅舅女朋友的声音,“你们两个怎么跑这里来了?”

  纪放顺着声音看过去。

  “祁风,”女人走过来,视线在纪放身上落了落,又挪到周祁风脸上,笑说,“你会不会后悔,怪我呀?”

  纪放愣了愣,偏头看他的小舅舅。

  周祁风神情微敛了一瞬,却依旧笑得温和,回她说:“不会,是我自己选的。”

  ……

  “喜欢一个人?”纪放轻声问,“会让他为了自己,放弃喜欢的事情吗?”舒念手心里的杯子已经微温,没回答他。

  纪放也没要她回答,继续说:“我知道这是小舅舅自己的选择。”

  在周祁风心里,爱人比梦想重要,他无权置噱。

  “只是他们结婚前,突然来了个男人,说是……那个女人的‘男朋友。我那会儿还小,也不清楚他们大人之间是怎么谈的。那个男人要了笔钱,走了。”

  舒念心里梗了梗,有些说不上的闷。

  “我躲在楼上,看见她跪在小舅舅面前,好像是哭了。我没听见他们说什么。后来,他们还是结了婚。”

  纪放顿了会儿,自嘲式的笑了一声,“再后来,那个女人又自己提了离婚。要去找那个拿了钱走掉的男人。”

  杯子里的温度又凉了几分。

  “小舅舅答应了。”纪放阖上眼睫,说,“他对我们每个人都说,他没事。”

  纪放印象里,那个女人走掉之后的那几年,周祁风依旧对家里每个人笑得温柔清和。只是这个本来就不多话的男人,好像说得更少了。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也像是强撑着笑意。纪放问过他怎么了,可是他总说,没事。

  “我们谁也不知道,他早就病了。”纪放再开口的话音里,带了两分微沙,“直到……他在家里的泳池溺亡。”

  舒念一怔。

  “是自杀。”纪放说。

  舒念指尖冰凉,攥着早已冷掉的杯壁。

  周祁风留了遗书,对每一个他爱的人,说对不起。后来整理遗物,家里人才发现他藏在暗格里的病历。早已需要吃药控制的抑郁症。

  纪放越长大,越能理解周祁风。

  一个人坚持了那么多年的信念,对别人来说,却是随时可以抛弃的无足轻重。可对周祁风这样一个心思细腻又重感情的人来说,谁也没有权利说他的善良是错吧。

  他实在是不需要对别人说对不起。

  纪放还记得小舅舅单独留给他的那封信,最后一句话说:阿放,对不起。小舅舅好像,走不出来了。

  困在自己构建又坍塌的世界里,断壁残垣堵住每一个像是出口的地方。他走不出来了。

  他选择留在他曾经的梦想里。

  纪放阖着眼睫,舌尖抵着小尖牙,痛意刺激着神经。纪放想,过去那么多年,没走出来的,大概不止永远留在那个年岁的小舅舅。

  轻弯了弯唇角,纪放很想谢谢这个,虽然一声不响,却愿意听他讲故事的小姑娘。

  后面这些,纪放说得都挺平静的,三两句就概括完了。舒念却明显感觉到,他磕在自己肩上的力道大了些。

  舒念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安慰他。想做点什么,身子却有些僵。

  “念念,”纪放嗓音微哑,叫了她一声,“我能……抱抱你吗?”

  舒念一怔,没有应声。手里冷掉的牛奶,被她伸着手搁到了一边。稍稍侧身,怕纪放脑袋掉下去似的,没敢动作太大。

  然后抬手,揽上了他的肩,才轻声说:“嗯。”

  小姑娘指尖的凉意,隔着T恤的面料都能感受到。纪放一直觉得挺平静的心,却为她这个主动的小动作,颤得眼眶有些微热。

  明明自己还是个,得让人放在掌心里宠着的小姑娘。

  纪放抬手,回抱住她。不像舒念轻轻的还隔着距离的动作,抱她抱得有些紧。眼窝埋在她颈侧,一动不动地抱着。

  舒念微愣,却没有生出抗拒的情绪。纪放身上永远带着暖意,虽然抱得她有些喘不上气,暖融融的感觉,倒是比刚刚捧着冷牛奶的感觉好多了。

  纪放一直没动,也不说话,舒念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他,只好学着那晚雷雨夜纪放的样子,哄人睡觉似的,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拍着他的背。

  纪放先是僵了僵,这么个动作,他做小豆丁的时候都没享受过。反应过来之后,忍不住抿弯了唇角,像个开心的狗子,在舒念颈窝里蹭了蹭。

  舒念:“……”直到舒念实在忍不住,痒得缩起了脖子,又因为胸腔里氧气缺失地咳了两声,纪放才贼舍不得地,慢慢松手。

  纪放看着她笑,抬手按住她发心,把她洗完澡吹干理顺披散着的长发,揉得稀乱。

  舒念抿直唇角,微鼓着腮帮子用眼神声讨他,只是顿在原地,倒也没躲。

  纪放笑够了,才收了笑意轻叹一声,说:“其实,也不是没有人说过我小舅舅太傻。甚至曾经某些时刻,有些点,我也会生出这样的疑问。”

  “但是现在我不这么觉得了,”纪放紧接着笑说,“这本来就不是小舅舅的错,更不是我们的错。凭什么最后纠结这些事儿的,反倒是我们?”

  舒念一怔。纪放那两句话里,不是说的“我”,而是“我们”。

  纪放没问,你有什么故事要告诉我吗?也没再问她任何关于自己身上不合常理的行为。只是说了:我们。

  舒念抬睫,有些微愣地看着他。纪放不知道,他皮肤白,眼梢那儿的红意又褪得慢。这副模样看在舒念眼睛里,配上他这会儿毛绒绒乱糟糟的脑袋,两个耳朵尖尖戳在头发旁边,莫名让舒念想起她卧室里居家鞋上的二哈。

  可怜兮兮,又可可爱爱。

  舒念抿抿唇,咽了一口,屈膝半跪着,试着慢慢伸手,掌心搭上他毛绒绒的脑袋,然后看着纪放突然茫然的眼神,试着揉了揉。

  发丝轻软,贴在她掌心里,触着舒念心里同样柔软的地方。

  然后,纪放就看见眼前这个唇角抿出清浅弧度,满眼柔意的小姑娘,揉着他的脑袋,轻声告诉他,“纪放,都过去了。”

  纪放石化。

  舒念回了自己卧室,去衣帽间随意拿了一顶黑色的棒球帽,扣到脑袋上,又往下压了压,挡住视线,走了出去。

  衣帽间里有全身镜,她却在卧室里转了一圈。还走到窗户边上,拉开窗帘,看了会儿冬夜景色。没雪没雨没人影,倒也没什么意思。

  重新拉好窗帘,舒念踱去了卫生间,打开所有灯。然后慢慢抬头。

  挡住视线的鸭舌帽扣着,舒念稍一低头,就看不见自己。仰起脸,也才只能看见镜子里露了半张脸的自己。

  低头顿了好一会儿,深呼吸了一口气,舒念抬手,摘了鸭舌帽。然后盯着镜子里面无表情的自己,努力试着抿了抿唇。

  直抿到自己想起那个假笑男孩的表情包,舒念才忍不住好笑地弯了眉眼,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轻笑出声。

  敛了笑意,舒念轻舒了一口气。

  纪放,都过去了。我们,都没错。

  照例下去喝她的临睡前热奶粉,舒念又在厨房遇上了蹭喝的纪放。

  纪放笑眯眯地站那儿,看着她喝。

  “那个,纪放啊。”舒念喝了半杯,脚尖搓着地面,特不好意思地低头抬手,挠了挠脸颊,吱唔道,“你觉得……我是去参加女团唱rap好,还是……还是……”

  《恋爱进行时》她看过,就是做做饭旅个游,闲在家里发发呆斗斗嘴。和他们两个现在同住一个屋檐下的日子也差不多,还挺舒服的。

  她实在是,不想去唱rap呀QAQ

  “我觉得,”纪放压抑着内心狂喜,故意卖着关子,顿了好一会儿,才说,“还是去参加恋爱综艺比较好。”

  舒念眨眨眼,抬头看着他,没有自作多情,纯粹是真想问问他原因,“为什么?”

  “你也知道我们当初结婚的时候,家里人都以为我们俩是有什么目的才……”纪放清了清嗓子,解释道,“尤其是外公,是吧?”

  舒念觉得挺有道理,点头。

  “就当是为了让家里人放心,也该参加这个节目。”纪放抿了口不待见的奶,继续胡扯。

  舒念点头:“对。”

  “再说了。”纪放垂睫,看着小姑娘虽然成绩好,却超级好骗的样子,忍着笑意,说了半截话儿。

  “?”果然,舒念立马以眼神询问他。

  纪放突然俯身,唇角抿着笑意,和舒念平视。舒念:“……?”

  然后看着她的眼睛,轻声说:“让我老婆去唱歌跳舞给别人看,我会吃醋。”

  “…………?”头一次从纪放嘴里听到这个称呼的舒念,热意瞬时从脸颊蔓延到耳朵尖尖,眨着眼睫,下意识地退了半步。

  纪放看着她脸红的样子笑得不行,直起身子,抬手揉她发心,懒声懒气地笑说:“和你开玩笑呢,看你脸红的。”

  舒念又忍不住开始挠脸颊,直觉纪放又在拿自己逗乐子了。大少爷果然正经不过两秒。

  “再说了,本来就是为了宣传《横刀》。原作者和游戏版权所有人结了婚,还要一块儿参加恋爱综艺,宣传效果不是更好?”纪放敛了笑意,特正经地和她说,“要硬说我们是因为这个游戏结缘的,也不是不可以。”

  舒念捧着杯子喝了一口,觉得还挺有道理。

  纪放看着她下意识点下去的小脑袋,舔了舔唇。

  “再说了……”纪放又说。

  “……?”舒念缓缓仰起脸看他,真的是一个问号接着一个问号。这位大少爷你为什么有那么多再说了?

  “就算是按照结婚协议,”纪放眉眼微挑了一瞬,桃花眼笑出点不正经的弧度,舌尖舔了舔嘴角并不存在的奶渍,拖腔带调散漫道,“我也该履行义务,陪你一块儿秀恩爱嘛。”

  差点被牛奶呛了一口的舒念:“………………”

  第二天一早还没出门,舒念就给编编打了电话,生怕管理层等不及要替她拿主意,让她去唱rap。

  “南南啊,”编辑正在挤地铁,声音挤得有点变形,“怎么啦?”

  “编编,”舒念说,“我参加《恋爱进行时》。”

  “哦哦,”编辑拉着吊环稳住自己矮小瘦弱的身体,“那行啊,我待会儿到了公司就和领导说。”

  “好,谢谢啊。”舒念说。

  “哎,谢什么呀。”你个傻孩子。编辑心说。

  “哦对了。”舒念又说。

  编编:“嗯?”

  “不用给我发男朋友,”舒念说,“我有……”

  啊——好羞耻的称呼。舒念脚趾蜷缩。

  “啊——?你有什么——?”还以为是地铁里风太大信号不好的编编,提了点音量问道。

  舒念眼一闭,心一横,铿锵道:“有老公。”

  作者有话要说:不仅没人给发男朋友,更没有套路她去参加恋爱综艺亲亲老公的编编,挂着吊环,流下了柠檬味的眼泪……QAQ

  (今天特别想抱抱我家这两个可爱的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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