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贵妇 第69节_重生之贵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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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贵妇 第69节

  至于是什么委屈,当着殷阆的面,殷墉就没说太细。

  殷蕙:“您还真是了解廖叔,那日我问他有何打算,他居然说想帮秋娘料理肉馍铺子的生意,他安于街头,我却不忍看他浪费一身好武艺,所以才把他举荐给了三爷。”

  殷墉笑着道:“阿蕙说这么多,是怕祖父怪你提携他吗?傻丫头,他能为王爷效力,祖父只替他高兴。”

  殷蕙朝外面看了眼,小声道:“您高兴,就怕二叔二婶又要恨我一笔了。”

  她都能想到赵氏会说什么,都是一家人,让她帮殷蓉搭桥牵线做官夫人她不管,却去提携外姓人。

  殷墉摸摸胡子,意味深长地道:“他们怎么想没关系,我只希望你大哥能记住这次的教训,十年河东十年河西,谁也料不准一个人会有什么际遇,所以富时莫欺人穷,只有保持本心多做善事,才不怕冤家上门。”

  殷墉很庆幸,这次长孙得罪的是廖十三,廖十三既然已经打了那二十鞭子,那么无论廖十三做千户还是做大将军,以他的心性,都不会再找长孙的麻烦,如果换一个睚眦必报的人,那才是长孙甚至整个殷家的隐患。

  想到这里,殷墉看向另一个孙子,殷阆。

  殷阆见了,离席,朝老爷子道:“祖父教诲,孙儿一定铭记于心。”

  殷墉略感欣慰,据他这一个多月的观察,这个孙子虽然年少,却长了一颗慧心,假以时日,才干未必会输长孙。

  本来他想把殷家的全部产业都留给长孙,如今却有了另外的思量。

  退位让贤,两个孙子,谁贤他便给谁大头,长孙不服气,那就争气给他看!

  作者有话要说:燕王:不错,英雄所见略同啊。

  世子爷:爹!不!

  第64章

  不知是秋冬换季天气骤冷的缘故,还是夜里与魏曕颠龙倒凤时凉到了,刚进十月,殷蕙染了一场风寒,先是流鼻涕,再是咳嗽。

  王府里的郎中给她开了药,只是风寒这病总要缠绵七八日,不是药到便能病除。

  怕把病气过给儿子,每日殷蕙一起来,便叫丫鬟们开窗通风,衡哥儿来找她,她便戴着面纱抱抱小家伙。

  魏曕自觉地宿在了前院,他要当差,也要经常去父王面前复命,在这方面必须谨慎。

  他极其爱干净,这时候不过来,殷蕙反而更自在,不然擦个鼻涕都要担心有碍观瞻。

  初五傍晚,魏曕与衡哥儿在前院用了饭,吃完乳母要带衡哥儿回后院耳房休息了,魏曕竟也跟了过来。

  乳母没有多嘴,金盏端着托盘从堂屋里走出来,瞧见三爷,高兴地朝次间的方向道:“夫人,三爷过来了!”

  殷蕙刚喝完一碗微苦的汤药,闻言撇撇嘴,这家伙,又在卫所住了三晚,今天回来,是不是要看看她有没有完全恢复,然后再大吃一顿?

  她确实快好了,不过,留意着外面的脚步声,在魏曕走到次间门口的时候,殷蕙拿帕子捂住嘴,故意咳了起来。

  魏曕进屋,就见她穿着一件樱粉缎面的夹袄坐在榻上,朝着窗户那边连连咳嗽,侧脸红红的,低垂的长长睫毛流露出人在病中的脆弱与难过。

  “怎么还咳得如此厉害?”魏曕道,坐在了她斜前方的榻边上,“再让郎中过来看看?”

  殷蕙瞥他一眼,抓起附近放着的面纱戴好,这才道:“快好了,您不用担心。”

  雪白薄纱遮面,只露出一双水色潋滟的眼,嫣红的唇隐隐若现。

  见魏曕看了她几眼却不说话,殷蕙疑惑道:“有什么事吗?”

  早在他进来的时候,银盏已经出去了。

  魏曕顿了顿,从怀里取出一个八角雕花红木锦盒,走过来放到她面前:“明日你生辰。”

  殷蕙呆住了,最近身边人都操心着她的病,包括她自己都忘了这茬。

  她打开锦盒,里面是一对儿剔透的和田玉湖水绿手镯。

  她肤色本就白,戴上这对儿绿镯子,竟说不清究竟是镯子衬托了她的白,还是她衬托了镯子的绿。

  忽然,魏曕伸过手来,轻轻握住殷蕙的手腕。

  殷蕙抬头,却见他目光低垂在看镯子,亦或是她的手。

  淡淡的药苦味儿从殷蕙这边散发开来,魏曕想到金盏端走的药碗,嘱咐道:“夜里盖好被子。”

  这话说得,好像她这病都是自己没盖好被子招来的。

  殷蕙缩回手,低着头轻哼一声,道:“只要您不在,我的被子都能盖得好好的。”

  是他动不动就想来点大动作,更可恨的是,同样露在外面,她病了,魏曕依然强壮得像头牛。

  面纱垂落,露出她微微嘟起的唇,魏曕抬手,指腹贴着她白皙的颈子摩挲片刻,走了。

  人走了,殷蕙把玩着新得的生辰礼物,觉得魏曕还算有点良心,没只想着那档子事。

  翌日清晨,魏曕用过早饭,便出了东六所,准备从东华门出王府。

  他还没走到东华门前,东边的三道门突然依次打开,一个系红色腰带的驿使双手高举一道卷轴,匆匆而来。

  从各地带消息前往京城的驿使系黑色腰带,反之,由京城朝廷发往各地的驿使,系红色。

  而能够不得到燕王的允许直接命侍卫开门的驿使,手里拿着的全是圣旨,且是急报。

  京城出了大事!

  魏曕跟在这驿使身后,一同去了勤政殿。

  燕王在王府当差,不用像魏曕起得那么早,这会儿还没有用早膳,趁饭前的功夫练练拳脚。

  见殿外的小太监急匆匆地跑过来道京城有急报,燕王脑海里嗡的一声,第一个念头,就是他已经过了六十的父皇驾崩了!

  海公公连忙扶住他。

  燕王稳了稳,穿着练功服疾行去了前殿,见到站在驿使旁边的儿子魏曕,燕王也没有奇怪什么,直接问那驿使:“出了何事!”

  驿使跪在地上,哭嚎道:“禀王爷……”

  他这一哭,燕王的脸更白了,泪水浮上眼眶。

  “禀王爷,七日前,太子殿下病逝!”

  燕王眼中汹涌的泪势在听到“太子病逝”时顿了顿,旋即依然如决堤之水般滚落下来,跌倒在海公公身上,再缓缓跌坐在地面。

  “父王!”魏曕冲过来,要扶起父王。

  燕王没有理会儿子,哭着让驿使把急报拿过来,他展开急报,亲眼看到加盖了玉玺的文书,燕王猛地将文书抱在怀里,哭得更加惊天动地:“大哥,大哥!”

  勤政殿的小太监们分别将太子病逝的消息送去了王府各院。

  很快,徐王妃等妻妾、魏旸等小辈都来了,殷蕙虽然病着,这种大事也必须到场,包括大郎等小兄弟也都被带了过来。

  燕王已经被扶到了里面,只有徐王妃、魏旸几兄妹暂且得以进去。

  燕王对着文书,再次落泪,给孩子们讲起了太子的仁慈宽厚来,从他还是孩子时太子对他们几个弟弟的照顾,到他封王后,有人诬陷他跋扈枉法,也是太子在朝堂上替他做的澄清。

  魏旸红着眼圈道:“父王,人死不能复生,您千万保重身体,切勿悲痛过度。”

  燕王还是哭:“大哥还不到五十,怎么就去了!”

  有他带头,各种哭声就传了出来,燕王为失去兄长而悲恸,魏旸几兄妹为失去大伯父而伤感。

  殿外,徐清婉也擦起眼泪来,纪纤纤见了,也跟着抹泪。

  殷蕙拿帕子擦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泪,心里无限感慨。

  也许急报刚传来的这一刻,燕王府里确实有人发自肺腑地难过,包括燕王,对太子应该也有些兄弟情分,然而哭过之后,整个燕王府便如一滩被搅动的湖水,荡起了层层波澜。

  建隆帝有四子,太子为嫡长子,其他三个都是庶出,其中燕王为次子,且战功赫赫、朝野称赞。

  太子死了,连百姓们都觉得,储君之位可能要落到燕王手里。

  殷蕙想,公爹应该也是这么期待的,所以,三个月后,皇上立太子长子为皇太孙的圣旨传来,公爹才会表面云淡风轻,实则不停因为一些小事发怒。

  太子病逝,朝廷命臣民服丧半月,以示哀悼。

  既然是服丧,期间便不能嫁娶,按照礼法,夫妻之间也不该做什么亲密的事,当然,躲在被窝里偷偷地做,只要没人知道,也就无所谓了。

  澄心堂里,殷蕙的病已经好了,魏曕却因为服丧这事,连续半个月都没有来后院睡,十分的自律克制。

  他都如此,素来以贤名被平城百姓夸赞的世子爷魏旸更是如此了。

  但魏旸却兴奋地睡不着。

  太子一死,如果父王能够受封储君,他们就可以跟着父王回京城、入住东宫。再过几年,皇祖父去了,父王登基,他这个世子就会成为新的太子、日后的帝王!

  晚上夫妻不能同房,白日里魏旸看到徐清婉,眼神却难掩这份兴奋与野心。

  徐清婉又何尝没有这种念头?

  她看向魏旸的眼睛,同样有光。

  曾经她羡慕过二爷对纪纤纤的宠爱,羡慕过殷蕙拥有王府里最出类拔萃且不近女色的三爷作为夫君,每到这种时候,她就只能用魏旸的世子之位安慰宽解自己。可人总是容易渴望自己没有的东西,她还是希望魏旸能给她同样的宠爱,希望魏旸能像三爷一样优秀,让她由衷地仰慕这个男人。

  如今,魏旸的前途可能会更上一层楼,假如魏旸真有做太子、做皇上的那一日,这份荣耀,足以淹没她所有的羡慕与不甘,哪怕魏旸再也不来她的屋里,只给她那个位置应有的敬重,徐清婉也不在乎了。

  畅远堂。

  二爷魏昳同样为此事辗转反侧。

  他盼着父王入京做储君,盼着回京城那富贵地,只是,如果没有大哥该多好,他就能更近一步了。

  身边忽然响起纪纤纤的叹气声。

  魏昳:“你叹什么?”

  纪纤纤靠到他怀里,酸气十足地道:“就是不舒服,您一点都不比大哥差,我的娘家也没比徐家差太多,就算父王坐上那个位置,好事也都落到了大房头上,咱们什么都捞不到。”

  魏昳自嘲道:“还是能捞到的,郡王变亲王。”

  纪纤纤:“那能一样吗?”

  亲王看起来与他们毫不沾边时,就觉得做个郡王也不错,可一旦成了皇子,距离那个位置只有一步之遥,谁还想当亲王?

  魏昳拍拍她:“算了,别想那么远,走一步是一步吧,我是老二,该操心也有人比我更操心。”

  澄心堂。

  一直到半个月的服丧结束,魏曕才又在后院留宿了。

  从月初殷蕙生病算起,到这半个月的服丧,两人有二十来日没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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