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竹马丞相(11)_黑化男二的白月光(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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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竹马丞相(11)

  陆莞禾实在是记不清昨夜她又是怎么回到房中的,只是起来的时候,桌上已经放好了她昨日给谢席玉看的那份清单。

  上面的墨迹刚干不久,她的指尖轻轻抚上去,还能感到些许不平。谢席玉已用端正小楷附上批注,密密麻麻,却极为细致,连带着还附上了些她没有想及的。

  若是她没有记错,谢席玉昨夜回来时,外头已经敲了一钟,再将她这份标注完,也不知道到了几更。

  秋儿见到小姐自醒来后,便怔怔地看着那几页纸,好心道:“小姐,上面的大多都让公子交代程时去办了,还有便是皇上给婚事添了三成彩礼,全数都在前厅放着呢,一会儿圣旨便会到。”

  “皇上竟添了彩礼?”

  陆莞禾的手顿了顿,诧异地抬眸。

  原以为皇上愿下旨已是例外,没想到,竟然还为此添了彩礼。

  秋儿心思单纯,只继续道:“是啊,皇上还特此下令,在小姐大婚的几日,陆家族人破例能暂留京城。”

  这回当真惊着了陆莞禾,从前陆家全族迁至金陵,虽没治陆家的罪,但陆家男子非召不得进京,陆晓上回也只是借着商贾的身份,守城卫收了私钱才得以放他进来,不过不得在京城留住,而陆平一干人更是只能在京城外等候。

  没想到,皇上这一次竟格外开恩了。

  秋儿手中拿着一把梳篦,笑盈盈道:“小姐就别发愣了,赶快梳妆打扮,不一会儿宫里的公公就来了。”

  ……

  直至陆莞禾换上了一身浅粉云纹锦织长裙,神色依旧是有些恍惚。

  谢席玉真是如此害怕慕家纠缠?连这份恩典都求来了。

  原书中,到后面她封妃了,江承才松口愿让陆家族人进京。而如此她算是半个罪臣之后,竟已然得了皇上恩赐。

  “还在多想些什么呢?”

  不期然撞入谢席玉墨色的眸中,他袖中的手轻轻捏了一下她的掌心,不重,但却是让她回了神。

  陆莞禾这才注意到,上面拿着圣旨的大太监早已念完了皇上的旨意,正笑眯眯地等着她来接旨。

  她晕晕乎乎地接了旨,两侧正摆满了皇上命人添置了几大箱彩礼,真正见了,才恍然明白刚才听到的都不是虚话。

  等宫里的大太监走后,她才敢小力扯了扯谢席玉的袖子,小声道:“你跟皇上谈了什么啊?不仅赐婚,还像是要为我们主婚了。”

  陆莞禾发间上戴着一朵簪花,红艳小巧,只是她正顾着弄明白究竟发生了何事而微微侧头,那朵簪花也随之歪了一些。

  谢席玉伸出手,抚过她的发间,慢条斯理地将那朵簪花扶正,才缓缓开口道:“皇上的心思,我为臣子又怎能随意揣测。”

  他说的冠冕堂皇,陆莞禾狐疑地看了一眼,总觉得他应是知道点什么。

  都说男二谢席玉巧于攻心,揣测人心,又怎会什么都不知,不会是诓她的吧。

  她正还想追问,谢席玉却将一封信交到她手中:“陆家已经到了京城,就在京郊外我的一处私宅安住,陆晓写信道陆大人想要见你一面,可需要我陪着?”

  陆平?陆莞禾一怔。

  在原身的回忆里,对陆平的记忆甚少,好像自从娘亲去世后,陆平便鲜少看过她。不过毕竟也是她将要大婚,才想起来要与她见一面吧。

  陆莞禾还有几分不适应她即将要与谢席玉成亲,连着他的好意也不知道该如何报答,只能干巴巴地回道:“不用了,我自己去便好,多谢你了。”

  虽然知道谢席玉这么做很有可能只是为了让慕家死心,顺便报答陆家从前的收养之恩,但她总觉得还是过意不去。

  看出女子仍有些不自在,谢席玉眸底略黯,放下了手,也没再强求道:“路上多少有些不安全,我让程时跟着。”

  他侧过脸,细碎的阳光从他高挺的眉骨上掠过,落在了眼睫上,无端地多了些落寞。

  他那份极具有无声侵占的气息远了些后,陆莞禾的心跳才缓了下来,看着他这副模样有些心软,点头道:“好,我一定尽早回来。”

  日头正盛,马夫挥着鞭,紧赶着才将马车里坐着的贵人送到了京郊外一处私宅。

  他随手拿着脖颈上挂着的汗巾抹了抹脸边的汗,无意间抬头,正好瞧见车帘掀开,一个戴着面纱的女子踏着矮凳缓步走了下来。

  面纱下如何容貌他瞧不见,唯见五指纤纤,美目盼兮,他才恍然想起这是他从谢尚书府里接的人,没想到那样温和疏离之人竟会金屋藏娇。

  他暗下小声啧啧了两声,又重新坐回了马车前板上。

  私宅于京郊不远,周遭风光秀丽,却甚是偏僻。陆莞禾才踏进宅中走了几步,便依稀听到里头传来女子的娇声。

  “老爷,池儿还有几年就及冠了,总不能让他也去跑码头吧,这回你给劝劝,莞禾她不是没嫁成四皇子吗?但嫁给这谢席玉也不错,她不是正好之前还收留过谢席玉吗?正好借这个机会,要谢席玉还了这恩情。”

  “他现在已经是户部尚书了,我们这……”

  “什么呢?他不还这个恩情还有理了是吧……”

  陈姨娘越说越觉得有道理,嗓门也大了许多。

  陆莞禾实在不忍再听下去,她虽收留过谢席玉,但跟这个陈姨娘无半点关系,如今却打着她的面,欲要挟谢席玉。

  程时也觉得此人实在是无礼,只是碍于她还是陆姑娘家里的人,也不好多说什么。

  陈姨娘在里头撒泼得厉害的时候,陆莞禾一把推开门,突然的响动让她顿时收了声,瞧清了来的人,才又拍了拍胸脯,捏着嗓子道:“莞禾啊,你怎么来也没个声儿,快吓死我了。”

  她知道这个陆平发妻的女儿性子软弱,一向也怠慢惯了,不痛不痒地说道了几句。

  陆莞禾没有分她半分眼色,只看着陆平道:“父亲让我来此是有什么事要说?”

  “哎?你!”

  陈姨娘感受到自己被无视,气得险些将乡野粗话骂出来。

  陆平倒是与她想象的不太一样,清瘦,眉峰下弯,一股儒生的气质,同样也是个软耳根子。

  “你先下去,我和阿莞说些话。”

  许是也厌烦了陈姨娘在耳边嚷嚷,陆平皱着眉说重了点话。

  陈姨娘立刻变了脸色,可看在还有谢席玉身边的人在场不好发作,只好悻悻退下。

  等耳边终于清净后,陆平脸上露出些难堪,道:“阿莞,你也听见了吧。我知道这些年是我亏欠你,但陆家这一脉,总不能一直从商吧。”

  陆莞禾的神色明显平静许多,道:“父亲,你亏欠我的,我都可以暂时放在一边。但,谢席玉将要为我的夫君,当年收留他的,是我和娘而不是陆家,他如今能做到此已是仁至义尽了。”

  她都不敢想,谢席玉怎么在这个风口浪尖上去向皇上请的这道旨,明明可以不趟这趟混水。

  陆平眼中有些惊讶,自己面前的女儿长大了不少,但是这脾性似乎也变了许多,要在从前,她不敢的。

  不过他只当是巧合,继续道:“你怎么和父亲说话的?你将来要嫁给谢席玉,陆家和你们就是一体的,你看陆晓也是不得不从商,还处处被人看低。更何况,谢席玉不是从小便喜欢你吗?你多跟他说说,他便愿意在皇上面前开口了。”

  陆晓的确不是从商的料,原书里,他对从商并不热衷,等后来陆氏得以再入朝堂后,他想要入仕但年龄又有些大了,最后是江承给他封了一个清闲的官职,不过很快因为陆氏倾颓,又回到了洛阳。

  不过,陆平又是怎么知道谢席玉自小喜欢她?这件事连陆晓都不知道,不然当时也不会那般诧异了。

  陆莞禾脱口便问了出来:“谢席玉前去琼州已五年之久,且之前便进京考取功名,父亲又怎知道他自小喜欢我?”

  后来说的那些陆莞禾走出宅子后,便变得模糊,无非就是软硬兼施让她多在谢席玉耳边说说,让陆家,或者说是让陆方池能入仕途。

  但最让她印象深刻的,却是在她问出那个问题后,陆平闪烁其词,仿佛知道些什么。

  “陆姑娘,这是回去吗?”

  程时见陈姨娘在陆姑娘出来之后瞪了她一眼,怒气冲冲地进去,不放心道。

  陆莞禾的思绪稍稍回笼,微微颔首,声音带了点坚定:“嗯,放心,我不会被他们欺负,也不会让谢郎被欺负。”

  她的话音刚落,程时心底便有些觉得好笑,主子还能被这些人欺负了去么?不过他忍了下去,正经了神色,道:“陆姑娘,马车已在外面候着了。”

  落日西斜,灿黄中晕上了一层暗橙,很快将要一齐变为沉黑。

  陆莞禾想起出门时答应谢席玉的话,他虽没说,但总能感觉出些委屈来,便向着马车夫多嘱咐了一句:“麻烦快些。”

  “好嘞。”

  马车夫爽朗地应了声,挥着马鞭,往谢府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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