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竹马丞相(9)_黑化男二的白月光(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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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竹马丞相(9)

  这三日,陆莞禾细心地发现谢席玉留在府中的时间多了些,从前紧闭的屋门总会留开一条缝,像是随时等待着她来反悔。

  毕竟婚姻乃是大事,即便谢席玉需要有人给他挡桃花,但也不会那般仓促,更多的或许还是觉得她是一时之气才说下的话。

  但他没有直接拒绝这件事,便是说明他仍是有思虑过这些事的。

  翌日清早,陆莞禾心情颇好地去做了一盘桂花糕,正打算早饭后吃上几块。一反常态的,谢席玉竟然来了她的屋阁,要与她一同共用早膳。

  平日里,大多时候,谢席玉都是早起练剑,据程时说,这是在琼州时就有的习惯。但她起得晚,往往与他撞不上时候。

  今日倒是有些意外。

  谢席玉踏入屋中的时候,她桌上的糕点吃食正好摆完,欣欣然抬眸,却瞧见谢席玉的眉眼如旧,只是多少有些憔悴。

  他应是一晚上未睡,身上的衣襟还沾有清晨的薄露,甚至肩上还留着一片掉落的竹叶。

  见了他,陆莞禾忽然明白了。昨夜是三日期限的最后一个晚上,谢席玉大约等了她一夜。他当初说好给她三天的时间思考,便真的留足了三日。

  她心底的滋味有些怪怪的,说到底,草率的人是她,说成亲便成亲。

  程时趁机悄悄看了一眼陆莞禾,见她容光焕发,便知道这几日应该休息得不错。反而他不明白,为什么公子总是站在远处遥遥看着陆姑娘屋里的烛灯熄灭,才回到自己屋中。

  昨夜甚至练了一晚上的剑,未曾休憩。

  谢席玉看着面前的陆莞禾眼尾弯弯,看样子便不曾被此事困扰。他轻抿了抿唇,道:“三日已经过了,你已经不得反悔……”

  他的话还未说完,陆莞禾徒然逼近,踮起脚尖。

  她身上还带着残余的桂花香,柔软香甜,他的话也止住了。

  “你瞧,你肩上还落了一片竹叶呢。”

  陆莞禾似乎发现了什么稀罕的事物,指尖轻捏着故意给他看。

  从她见到谢席玉开始,就发现此人端方礼正,除了她刚穿来时她记不得谢席玉是什么神态,剩下的便是此刻,才能难得看到他肩上还有碎叶。

  竹叶不期然地飘到地上,陆莞禾知道他未尽之言是什么,肯定道:“我不会反悔的,我说过了,自此不想再与江承有任何瓜葛,也想陪在你身边,只是怕你会反悔。”

  她不清楚谢席玉对她的感情还剩多少,究竟是怀疑还是恨意更占据上方。但她相信谢席玉这个人,他虽然与原书中的温润如玉不尽相同,但数日观察下来,却是恰到好处的舒适。

  没有像江承一样总是低辱自己,也没有强求。甚至为了不破坏她的名声,对外仍一直称是以义兄的身份照看。

  而她也需要同他证明,以及查清楚往事的真相。

  谢席玉端量了一会儿她的神情,语气平缓道:“好,我不会后悔。”

  似乎是不等她反悔,谢席玉接着道:“我已经将此事告诉了陆晓,不过半个时辰,估摸便会前来。”

  果然不出所料,没过多久,陆晓风风火火赶到府上拍门,等程时一开,他便匆忙地大步走来。

  走到两人跟前,看两人还在不急不慢地用着早膳,反倒是被气笑了:“这是成婚的大事,你们还在慢悠悠地用着早膳?”

  两人似乎都见怪不怪,谢席玉正拿着一块糕点递到陆莞禾的唇边,笑道:“这块白玉糕味道不错,可以尝尝。”

  他的神情是陆晓从未见过的温和,深邃的目光只看着陆莞禾,而她也丝毫不客气,稍稍前倾,咬下一口。

  陆晓:……

  他的神情呆滞了几瞬,很快便有种自家姑娘被旁人抢了的后知后觉,更深感当初就是送羊入虎穴。

  当初便是他离开陆家,路途遥远,照顾不得妹妹,才会让四皇子有可乘之机。可没想到如今却是发生在他眼皮子底下。

  他横眉倒竖,摆出一副生怒的模样,斥道:“莞禾,你还是未出阁的姑娘,当初是为兄思虑不周,才让你先在谢府。”

  面对亲生妹妹,知道她在陆家的坎坷不易,他始终没有下重话。

  旋即他立刻对着谢席玉道:“你!为莞禾义兄,怎敢做出这种事?要是此事传出去,该叫人如何看待莞禾?是说她天性放荡,与四皇子纠缠后,留在谢府,又与你生了情意?”

  陆晓气得涨红了脸,他从来都觉得谢席玉性子稳妥。即便是那次庆王叛乱,他不知为何谢席玉也卷入其中,但他从未怀疑过他的本性,而这次他也是全然放心谢席玉。

  谢席玉自琼州回来后,深受皇上重用,已任从一品户部尚书,此来巴结奉承之人不在少数,更别说有谁敢当面斥责。而陆晓气昏了头,劈头盖脸地痛骂了起来。

  纵是好脾气的人恐怕都会黑了脸,陆莞禾心底忐忑不安,原本这婚事便是她强求的,她只想陆晓少说一些,可惜自己却没有立场。

  陆晓早年离家闯荡,浸染一身江湖气,行事难免冲动,有些话说完便后悔了,但又不好承认,嘴唇嗫嚅了几下,还是什么话也没说出口。

  陆莞禾心生愧意,垂下头,乌黑的眼睫微眨,桌下的手轻轻拉了一下谢席玉的衣袖。

  要是她是谢席玉,恐怕会委屈得不行。

  没料到谢席玉竟忽然起身,撩开下摆,朝陆晓深深一跪。

  如青竹般挺拔的腰背徒然躬下,连带着陆晓也吃了一惊。

  “你、你这是做什么……”

  “长兄如父,我知道自陆老爷仙逝后,除了你便无人再管莞禾。此事席玉心意已决,请容席玉一跪。”

  他身上的衣袍自然垂落,可腰杆却是挺直,连因此连带的折痕都极少。

  这事的内情只有谢席玉和她知道,陆莞禾也不好在一边干看着,也扑通一声跪在谢席玉身边。

  陆晓知道谢席玉说的不错,他和莞禾的娘去世后,起先陆平还稍加照顾,等他离家后,陈姨娘深受宠爱,陆莞禾贵为嫡女,却过得连奴仆都不如。

  府上待她好的,也只有他这个兄长了。

  原本他见莞禾与四皇子有了情意,心底也很是高兴。他许了莞禾正妃之位,元妻也早早离世,莞禾一过去便能执掌中馈,不用委屈求全,他也会竭力辅助四皇子。

  中间却生了变故,四皇子改了婚期,从前许诺的正妃也改为侧妃了。莞禾不嫁,他也是同意的,既然他如今在,他不想让妹妹受委屈。

  可万万没想到,从前莞禾带来的小少年已经是朝廷重臣,称作莞禾义兄,暂代他拒了四皇子,可没过几日,便在信上说要娶莞禾。

  这岂不是乱了套了。

  陆晓一阵头疼,却听到谢席玉温声道:“若是为了莞禾的清誉着想,并非无路可解。”

  “怎说?”

  陆晓毫无察觉地已经跟着谢席玉的思路走,似乎此事听起来也没那么荒唐了。

  “我与莞禾自小长大,众人皆知。而四皇子却是私下接莞禾来京,婚事左右也不过是四皇子和陆家知道真假。只要对外声称,我与莞禾早已订亲,在外只说我是莞禾的义兄。只是陆家与四皇子从前故交,我调往琼州之时,四皇子代为照顾罢了。”

  言语恳切,毫无错漏。

  这里民风不算过于闭塞,若是早订亲的男女确实可以同住府上。

  陆晓也不知道该怪些什么好,声音也软了下来:“罢了,我陆晓的妹妹只有她一个,只要莞禾愿意,我便是愿意的。”

  陆莞禾见哥哥松了口,顺手挽着谢席玉的臂弯扶他起来,点头道:“我和席玉一同长大,早已互晓心意,四皇子都是以陆家作要挟,我才一时失了理智。”

  如今为了任务,为了暂时忽悠陆晓,她睁眼说瞎话的本领又高了一截。

  陆晓将信将疑地扫了一遍,才伸手拍掉了她扶着谢席玉的手臂,道:“你还未出阁,说这些害不害臊。”

  “好了,父亲他们也快到了京城了,我先去探探口风。”

  陆晓妥协地低下头,妹妹大了,这些事情也不便他细问,但只要妹妹幸福便好。

  “多谢哥哥。”

  等到陆晓踏出了府门好几步,才后知后觉地明白了为什么谢席玉先写了信给他,顿时气成了猪肝色。

  原来就是看他心软,先说服了他,让他干个辛苦活,去说服陆家那些老顽固。

  谢席玉,好阴险的人!

  ……

  陆莞禾还浑然不知这些,只心疼谢席玉为了她今日还要受陆晓的责骂。

  等哥哥走远之后,她才轻轻勾了勾他的掌心,小声道:“今日多谢你了。”

  那些亲密的举动都是假的,都是为了骗过陆晓的。

  暖阳下,谢席玉抬起手,落下一小片阴影。

  他的食指勾起她耳边的小一簇碎发,摩挲了几下,缓缓别在她的耳后,指尖微凉,惹得她微痒。

  而他的声音还是一贯的悦耳。

  “以后还有不少,要多习惯才是。”

  “毕竟……我们是自小便互晓心意。”

  最后一句,语气故意放得轻而慢,带着点嗤笑的意味。

  这明显就是笑她刚才为了骗过陆晓说的谎话。

  肉眼可见,她的耳边染上了一片红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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