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谁能执热_庶女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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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谁能执热

  “父亲还是不回来?”魏国公府一处优雅的庭院中,蔷薇花架下,立着一个满怀愁绪的年轻人。他二十八九岁年纪,衣饰华贵,容貌俊雅,却面带烦色,正是魏国公府世孙张慈。此刻,他正为自己父亲出外游玩,久久不归而闷闷不乐。

  世子夫人林氏坐在花架下悠闲自得的喝着茶,她怜爱的看眼高大英俊的长子,微笑道:“随他吧。”自己这丈夫,从来便是个可有可无的人,如今更加没用了,竟为了躲张并的婚礼出外游玩去了,竟一去不归。倒是每日有信来,却也只是跟魏国公和国公夫人问安,并无多余的话。

  他竟说没脸见张并这侄子。真好笑,张并有什么可抱怨的,谁家庶子外室子不是为嫡子铺路的?张慈是未来的魏国公,他的兄弟们,合该为他效力。

  “你父亲游山玩水,乐得很,由他吧。”见儿子还是郁郁,林氏开解道。其实她更想说,你父亲便是在家,也是毫无用处,只是这心里话实在刻薄,万不能当着儿子的面说出来。

  张慈挥拳打在身旁的槐树上,心烦的叫道:“都怪我。若不是我处事不当,父亲也不会见都不愿见我。”张锟一向是位和蔼可亲的父亲,可是出了那件事后,张锟先是气得要对张慈动家法,被魏国公喝住后虽不再追究,却是对张慈失望透顶,以至于不愿见到他。

  林氏挑起眉毛,“处事不当”?有哪里处事不当了?她站起身,走到张慈身边,柔声劝慰,“我儿莫要妄自菲薄,你没做错什么,不必后悔,更不必自责。”

  张慈转过头去,不理会林氏,都是她,从小跟自己说什么兄弟们都该以你马首是瞻,都该以你为重,自己才会……

  林氏毫不介意儿子的冷淡,微笑劝道:“你没做错。若你真做错了,你祖父如何会不训斥你?非但不训斥,还把张并逐出国公府,令他自立门户。”魏国公都活成精了,自是明白孰重孰轻,自是明白要保谁。

  就是因为这些,父亲才觉得自己害惨张并,才不愿见自己!张慈痛苦的闭上眼睛。

  林氏当张慈是不懂事的小孩子般,好一番耐心解劝,“你祖父经过多少事,他岂是妄下定论的?自是深思熟虑过的,论理,本该如此。你父亲,本性原不耐俗务,此番出游,不过是了他从前的心愿,却与我儿无关。我儿不必多想。”

  张慈烦恼道:“我不是存心的。当初他杀敌杀红了眼,敌人都败退了他还带人追了过去,到最后自己受了重伤!我以为他,我以为他……”那般重的伤,谁能想到他还能活过来?还能回到京师?

  “军医都说他没治了!”张慈恨恨。这误人的军医。

  林氏见张慈痛悔不已,有些不耐烦了,语气很是生硬,“便是他好好的活着回来,又怎样?他既是姓张,既是在魏国公府长大,便该为魏国公府效力!为你效力!兄弟们上了战场,功劳是嫡长子的,多少人家都是如此!你后悔什么,自责什么,真是不知所谓!”

  张慈、林氏母子二人对视良久,最后张慈怒气冲冲跑了出去。

  “你回来!”林氏喝道。见张慈不听不闻般,脚步不停,心中烦燥,明日便是任孟两家联姻,福宁公主府,总要他去喝喜酒才成。

  世子不去,张慈也不去,魏国公府可就太失礼了。福宁长公主府,如今可是得罪不起的人家。

  这公主府也是,谁家女孩不好娶,偏娶孟家六姑娘。一个侍郎家的闺女,才貌平平,家世也不显赫,也不知道公主看上她什么了。

  魏国公府如今形势诡异。魏国公和国公夫人已是不大管事了,老四张钊是这辈人中最出息的一个,他竟说“和孟大人多年同僚”,明日竟是上孟家吃喜酒;幸亏武氏还识趣,要陪自己去福宁公主府,不然真不知如何下台。

  都怪张锟这徒有其名的世子,任事不管,不领实差,没有实权!让自己这世子夫人,也做得没滋没味。林氏想着想着,意兴阑珊起来。

  即便如此,到了次日,林氏依旧早早的起身,隆重装扮了,偕同样盛装华服的弟媳武氏,多将车马仆从,去了福宁长公主府赴宴。

  离着长公主府还有两里地,车已是走不动了,来喝喜酒的人家实在是太多,马车早已停满。林氏和武氏无奈,只能下车步行,一众侍女拥着走至公主府侧门,有知客官笑迎上来,虽满面陪笑,却是只许带两位侍女进门,“实在对不住,来客太多了,您多包涵”。

  林氏和武氏只能客随主便,待进到公主府,只匆匆和福宁公主打了个照面,便被让到后厅歇息。厅中人满为患,脂粉香气熏得人透不过气来,武氏差点昏倒。

  事后,二人都听人说了,“新娘子美若天仙”,“新郎官玉树临风”“好一对夫妻,真是珠联璧合!”当日却是什么也没见到,人太多,根本到不了跟前儿。

  武氏回到魏国公府,本已是一肚子气,死等活等,张钊都不回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待夜深之后,张钊总算被扛回来了,却已是醉熏熏。

  不上福宁公主府巴结,去孟家做甚!还喝成这样!武氏对丈夫颇为不满。

  张钊醉意朦胧,话便比平时多,一箩筐一箩筐的,“阿并这小子,哈哈,天不怕地不怕的,怕岳父!岳父咳一声,他吓得筷子都掉了!真好笑,大伙都乐翻了。哈哈,这臭小子。”“孟兄真神气,不只阿并,卢二那小子,在他面前也是大气不敢喘。”

  最后雄心壮志的说了句,“安骥那小子,往后我也要好好教训!”便趴在床上睡着了。只把武氏气得想咬人。

  这胸无大志的家伙!

  “哥哥,听说你今儿吓得把一双筷子都掉地上了?”回到家里,由着侍女服侍梳洗完毕,只有夫妻二人了,悠然饶有兴致的问张并。

  是要装得怕岳父,可也不用这么夸张吧。

  张并拿了个干帕子过来,给悠然擦头发,“嗯,”答应了一声。夫妻二人,沐浴后一向是互相擦头发的,边擦边闲闲的说话,很是温馨。

  “你不是真的怕我爹吧?”悠然闭着眼睛,任由张并温柔地替自己擦干头发。

  “春天虫子多,”张并轻笑道:“岳父脚背上爬了只毛毛虫,他脸色很是怪异,还咳了一声,我猜他老人家是怕虫子,便拿筷子一用。”

  原来岳父这么大的人了,怕毛毛虫。想起孟老爹当时紧张的脸色,明明便是害怕至极,却又强撑着不动,那神情真是有趣!张并嘴角上翘,极是欢悦。

  “一只筷子还不够用啊。”悠然在丈夫怀中懒洋洋说道。弄死一只毛毛虫,还用得上一双筷子。

  “傻丫头,哪能让人知道岳父怕虫子,当然要装装样子,似是被吓得掉了筷子。”张并邀功道“这样方能保全岳父的面子。”

  悠然也不睁眼睛,只夸道:“哥哥真好!”

  张并伸臂将妻子抱入怀,低低耳语,“哥哥这么好,阿悠怎么谢我?”

  “我帮哥哥擦头发!”悠然知道睡不成了,睁开眼睛,在丈夫脸颊上亲了亲,起身趴到丈夫背上替他擦起头发。

  “还有呢?”张并舒服的闭上眼睛,却并不满足。手臂反转,抱住背上的妻子。

  “擦头发呢,不许动。”悠然娇嗔道。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到了床上,欲求不满,需索无度。

  “好啊,”张并轻笑,“你不许我动时,我便不动。”

  悠然气得狠狠打他。唉,没用啊,都打不疼他,皮粗肉厚的。

  “我说真的.”张并面色温柔,“你许我动,我才动,好不好?”慢慢凑近妻子,深深热吻,一夜缠绵。

  过了两日,悠然神色严肃,跟张并商量,让他到隔壁住几日。

  “不行!”张并断然拒绝。“夫妻就该睡一起,不能分开。”上个月两人便为这件事情起过争执,以悠然失败而告终。

  没有隐私啊,没有私人空间啊,悠然哀叹。她不死心的跟丈夫讲理,“哥哥,你送我王冠的那个国度,丈夫和妻子是分开居住的,各有各的卧室,可感情依旧很好啊。”

  “蛮夷便是蛮夷.”张并变了脸色,“拿蛮夷的王冠玩玩可以,却不可学旁的。”

  “有时候,我真的很想一个人睡,就几天.”悠然可怜巴巴的央求。不能每天都被抱得紧紧的吧,有时一个人睡是件很享受的事。

  “旁的哥哥都依你,这事不成。”张并不容商量,自己气咻咻钻进被子里。

  见悠然一个人坐在床上生闷气,又心软了,抱着她心肝宝贝的柔声哄劝,却还是坚持夫妻要睡在一张床上。

  他真的好执拗!悠然服气了,认命了。想当初刚穿来时,也挣扎过的,结果不是被黄馨抱在怀里,就是被孟赉抱在怀里,挣扎无效。

  认命归认命,却坏坏的故意贴着身子挑逗他,待他有了反应,翻脸,背过身睡觉。

  听他下了床,听到哗哗的水声,心虚起来,自己是不是太坏了?

  待到他回来,依旧是一脸温柔,悠然叹口气,任由他抱着,再不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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