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部分_异行诡闻录:南疆谜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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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阿金的弟弟烦躁的从喉间发出嘶嘶啦啦的吼声,作势要向我们扑来。阿金大喊一声,挥舞着腰刀,雪亮的刀光在夜晚里残留下一道道刀痕。冷冽的刀锋割裂了时间与空间的界限,由远及近,直奔我的咽喉,冰冷的寒气炸起了喉间的一片鸡皮疙瘩。

  阿金弟弟快速冲向月饼。月饼懒洋洋的笑着,轻轻哼了一声,甚至还好整以暇的整理着衣袖。

  我轻松地吹了个口哨,心中默算着距离:六米、五米……

  只要到了一米半左右的距离,我在院子里对阿金埋下的那枚棋子——噬阴虫就会迅速起作用,对这两个活僵尸形成致命的打击。

  这只虫子是我和月饼从血玉山洞走回来时,在帐篷外让张扬拧掉脑袋的徐冰(被陈言拧掉脑袋的雇佣兵)尸体上偶然发现的。看来当时张扬师父并没有给刘冰注入灵气,而是用这个噬阴虫引起了张扬的注意,嫁祸到刘冰身上。噬阴虫形状类似于天牛,依附到正常人身上时,会立刻在人体没有察觉的情况下钻入体内,大量吞噬阴气而导致阳气上升,虚火旺盛。被噬阴虫侵入之人面红耳赤,倒很有些灵气没控制住的状况。

  这本来是一种用来治阴盛之病(女子气血两亏、男子肾虚气短),或者为全阴之体(阴年阴月阴时阴刻阴分之时生)的人消阴增阳的虫子。但是噬阴虫一旦进入僵尸或者被冤魂俯身的阳体时,就会起到把阴气吞噬,使这几类东西完全丧失生命的作用。

  发现这只虫子之后,月饼不是很感兴趣。我由于对医术的爱好浓厚,就顺手养了下来。就是养的时候比较麻烦,每个三个时辰(六个小时),在体内阴气运行到指尖之时,刺破指尖,用一滴纯阴之血喂养。刚才在院子里我隐隐觉得阿金有些不对劲,就顺手借着拍他肩膀时,把噬阴虫埋入他的体内。反正这东西进入体内也没什么大碍,说不定还会有好的效果,而且没有我的咒语也不会被激活。阿金如果没什么问题,我再偷偷把它引出来就是了。

  没想到这一有心之举,在这里竟然起到了巨大的作用。

  刀光越来越近,越来越强的光芒刺得我几乎睁不开眼,看来阿金已经把阴气注入刀锋。这种灌入阴气的东西极为可怕,只要在皮肤上划开一条伤口,阴气就能迅速腐蚀血肉,溃烂不止。

  阿金眼中透着凶狠的红光,大块儿大块儿的血肉还在掉落着。那边阿金弟弟也即将和月饼碰上!我强压着恶心,默默计算着距离。

  终于,阿金进入了咒语的范围!我心中快速默念出一串语言。

  这段咒语念完,噬阴虫就会立刻发挥作用。我同时也有些好奇,因为噬阴虫到底会对阿金产生什么效果,我完全不知道。

  奇怪的是阿金没有任何反应,就在电光火石之间,刀锋已经要到我的脖子,斜斜砍下。

  我脸色大变,急忙后撤,刀尖堪堪划过我的咽喉,也就差几毫米,我就被阿金当场割喉。阿金一刀没有砍中我,顺着刀势,又斜身向月饼砍去。而这时,阿金弟弟也欺入月饼右侧,两人对月饼形成包夹之势。

  我来不及多想咒语为什么没起作用,对着阿金腰眼就踹了一脚。阿金被我一脚正踹到腰眼,却没什么反应,反而是借助我的脚力,疾速几步,加快了对月饼劈砍速度。

  月饼微微有些慌乱,嘴里骂了一句:“南晓楼!你丫坑我是不?还不念咒语!”这样说着,月饼猛然屈膝,半猫着身体,以左脚为轴心,迅速一百八十度转身,后背对着阿金兄弟,双手撑地,身体全部腾空,双脚以肉眼看不到的速度斜上后踹出,直奔俩人的面门!

  这两脚准确踹在兄弟俩人下巴上,巨大的冲击力由下巴震荡到脖子。兄弟俩的脖子发出清脆的骨骼断裂声,头部以奇怪的角度向后仰着。随着下巴骨发出的脆裂声,几颗牙齿从他们嘴里迸了出来,两人踉踉跄跄的后退着,阿金弟弟更是仰天躺倒。

  我擦了把汗,心里暗说道:“好险。”月饼侧身空翻站了起来,一脸怒气的瞪着我。

  我也感到不解:“我念咒语了啊!”

  “丫念咒语怎么没用处。”月饼活动着手腕,“你念的是什么?”

  这时阿金“桀桀”笑着,阿金弟弟也爬了起来,两人用手把脑袋扳回正常位置,下巴上都有一块被踹塌陷的凹坑。

  “我们俩是不会死的。”阿金森森用舌头舔着锋利的刀尖,舌尖顿时被划破,流下一注黑血。

  “你退后。”月饼面色变得凝重,“再念一遍咒语,大声点。”

  正说话间,兄弟俩又向月饼冲来。月饼甫然起身,略略侧身,闪到一棵树的左侧,腰刀挟着风声,生生将树干剁去一角。

  阿金又跨前半步,向月饼出第二刀!这一刀,势在必夺,志在将月饼斩于刀下!

  电光火石间,月饼寻着阿金刀势,手成虎爪状,四指抓住刀背,大拇指抵在刀面上,用力一别,空手入白刃!

  刀势因此而停!

  阿金似乎没有想到月饼竟如此搏命,敢徒手抓刀,愣了一愣。趁这瞬间,月饼向前疾突,伸腿闷向他的裆部!

  阿金后退不急,被踢个正着!这是阿金弟弟两只手交叉成拳头状,用力向月饼头上砸落。月饼拉起半蹲在地上的阿金,向上一举,这一拳正好砸在阿金头上。

  “啊麦冲信豪大般飞角!”我急忙大声念出咒语!

  月饼从阿金身旁钻出,一记高叉腿斜踢在阿金弟弟的脖子上,听我念的咒语,愣了一下,随即骂道:“丫南晓楼!这是入思虫的咒语!你丫想女人想疯了是不!”

  我才琢磨过来,心中大窘。妈的,这是引活可以控制别人思想的控思虫的咒语。记得当年刚学会时,我一直琢磨着整条控思虫给校花下蛊,目的不言而喻。

  这条咒语当然也就是我念得最熟的,刚才在最紧张的时候,我竟然下意识把这个咒语念出来了!

  我定了定神,总算想起噬阴虫的咒语,快速念道:

  “阿狂尼嘈拉豪呀晨飞!”

  “蓬!”话音刚落,重又站起身的阿金身体起了巨大的变化!

  我看到阿金已经的身体开始剧烈收缩,溃烂的脸上滴着的血珠竟然奇异的被吸进肌肉里,全身急速干瘪,手里的腰刀再也拿捏不住,“哐当”一声掉在茅草里。阿金“噗通”跪倒在地上,双手颤抖着按着地面,大口大口喘着气,胸口却仍然不停地往胸腔里面塌陷。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阿金的弟弟不知所措,伸手扶住阿金。阿金狂躁的挥手把他推开,大吼道:“滚开!”

  阿金弟弟被阿金推倒在地上,来不及站起,爬到阿金身边,死死的抱住阿金。嗓子里发出“吱吱哇哇”的声音,分明带着一股哭腔。

  我看到他的眼中慢慢渗出了泪水——血红色的,浓浓的血泪!我完全没想到噬阴虫竟然有这么大的威力,和月饼默默地站着。

  阿金突然痛苦的抓着地面,十指深深陷入泥土里,指关节“咯咯”作响。阿金弟弟拼命地把阿金往茅草堆的墓地里面拖。阿金的身体猛然又膨胀起来,像吹足了气的气球,瞬间变得圆鼓鼓,裸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肤皲裂出闪电网状的裂缝,淌出油黄色的脂肪液。随着他的身体越变越圆,衣服被片片撑裂,我看到他的皮肤被撑得锃亮,全身毛孔变成黄豆大小的空洞,红的肉、黑的血、黄的油像喷泉一样往外喷着。

  “啊!”阿金痛苦的仰天嘶吼着,一双眼球“嘭”的被体压挤了出来,带出两条长长的肉线。阿金弟弟紧紧抱住阿金,不停地从喉咙里发出悲伤的声音,阿金此时已经失去理智,双手掐住弟弟的脖子,张嘴就咬了上去。

  弟弟没有反抗,只是这样抱着阿金,任由阿金的牙齿撕开他颈子上的肌肉,我清晰的听到的肌肉慢慢撕裂,脆骨断开发出的轻微“咯咯”声。一股浓厚的黑血喷到阿金的喉咙里,又从嘴角流出。

  阿金弟弟紧抱着阿金的双手慢慢松开,无力地依偎进阿金怀里。阿金怔了怔,摸摸索索的抱着弟弟的身体,忽然松开了嘴。

  弟弟胸口微弱的起伏着,似乎还有呼吸。阿金此时已经完全看不见,双手就在弟弟上身摸着,一直摸到他没有五官的脸,摸到他脖子上被撕咬的伤口,手指又像触电般缩了回来,喊道:“弟弟!”

  弟弟在阿金怀里微微动了动。阿金急忙摇晃着他的身体,不停的喊着:“弟弟……弟弟……”

  这一幕让我觉得鼻子酸酸的,眼角有些湿润。

  阿金猛地抬起头,脸已经肿胀的像个篮球,用那双没有眼球的眼眶看着我们的方向,恳求道:“请想想办法,救救我的弟弟!”

  阿金又大口大口吐着黑血,吐到最后,血液竟变成了淡淡的红色。兄弟俩就这么相互依偎着,弟弟身上沾满了阿金吐出来的血,这一幕我却觉得一点不恐怖,甚至有些哀伤的温暖。

  “有疼痛的感觉真好。”阿金喃喃自语道,“我已经好久没有疼痛的感觉了。请你们原谅我,我真的想做人,做一个健康的正常人……”

  从阿金黄豆大的毛孔中突然冒出无数条尖锐粗短的黑丝,一簇一簇从体内向外疯长。没多时,阿金就如同刺猬一样被黑丝严严实实的包裹住。

  “救救我的弟弟……求你们了。”阿金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微弱,“我知道我们这么做是错的。请答应我。”

  我心里一痛,大声说道:“我们一定尽力!”月饼也低低“唔”了一声。

  “谢谢你们。谢谢你们。”阿金已经耗尽了全部的力气,“你们要小心……小心……”说到这里,声音戛然而止。

  阿金弟弟从喉间发出巨大的吼声,透着痛失亲人的悲泣。

  恍惚间,我似乎看到阿金长满黑刺的脸上带着一丝安详的笑容。

  是因为他又能感受到人类的疼痛欣慰的笑容,还是因为我们答应救他的弟弟?

  我不知道。

  但是我在不停的问着自己一个问题:想做一个人,真的很难么?

  月饼没有作声,俯身拿起阿金的腰刀,向抱着阿金尸体悲号的弟弟走去。

  我心里一惊,吼道:“月饼,你要干什么!”

  “答应的事情就要做到。你忘记刚才对他的承诺么?”月饼掳起袖子,露出小臂,用刀轻轻在皮肤上划了一道口子,“从血玉山洞出来,咱们俩的灵气又消失了。我一个人可能不行,你也来吧。”

  我心下恍然,从月饼手中接过腰刀(此时腰刀上已经没有阿金的阴气),对着手臂划开了一条口子,冰凉的刀锋划裂皮肤,疼痛中带着难以言表的麻木感,让我精神一震,又在阿金弟弟的手臂上拉开了一道口子。

  两人的手臂流淌出滚热的鲜血,准确的落到弟弟手臂的伤口上。那条伤口如同有吸力一般,不停地往阿金弟弟体内吸纳着我们俩的鲜血。

  “虽然我们不能帮他恢复相貌,但是可以把他体内的阴气完全消掉。”我苦笑着,“没想到咱们灵族的血,竟然用来救一个活僵尸。”

  “有了灵族的血,他就不是活僵尸了。”月饼看到阿金弟弟开始抽搐,皮肤发出“嗞嗞”声,向外冒着大量的黑烟,立刻收回手臂,用嘴吸吮着伤口,“南瓜,该你了。”

  “嗯。”我低声应道,从包里掏出银针,从他头部的神庭穴沿经阳白、天突、紫宫、中庭、关元十多个穴道依次扎下。

  阿金弟弟现在已经完全是纯阴体质,体内没有一丝阳气。我和月饼的血流到他的伤口上,阴阳相吸,会立刻注入他的血脉。而这两道带着猛烈阳气的血液,必然会和他体内的阴气产生制约,所以他身体冒出被阳气烘烤出的阴气黑烟。这时如果不将他的阳气疏导,就会爆裂而死。

  大约半柱香功夫,阿金弟弟身上冒出的黑气渐渐变得稀薄,身体也停住了抽搐,我把银针拔了下来。

  阿金弟弟缓缓从地上爬起,用两只左手按着身体,甚至狠命掐了一把。虽然他依然没有表情,但是我看到他那双没有眼皮遮挡的眼球里透着欣喜。我微微一笑,觉得很温暖。

  阿金弟弟抱起阿金的尸体,走进茅草丛里,不多时又走了出来,双手合十向我们俩深深鞠躬。

  “实在救不了你哥哥,抱歉。当时的情况……”我吞吞吐吐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阿金弟弟对着我们挥了挥手,又指了指山村的方向,眼中透露出焦急的神色。我和月饼不明白他的意思,他又指了指山村,挥了挥手,又指了指和山村相反的方向。

  “村里有危险,不要让我们去?”月饼问道。

  阿金弟弟点了点头,嗓子里发出一连串奇怪的声音,又摆了许多动作。见我们俩不是很明白,他索性双手抓住自己的脸,摆了个往下撕的动作。

  我试探着问道:“你会写字么?”

  阿金弟弟摇了摇头,眼神非常急切。忽然他像想到什么似的,又猫腰钻进茅草堆里。只见他在茅草堆里翻了半天,手里那这个东西出来了,递到我们面前。

  那是一台数码相机!

  月饼接过数码相机,摁下ON\/OFF键,这个相机竟然还有电。我凑过头看去,月饼按下代表播放的三角键,显示屏上冒出了一张照片。

  我顿时被这张照片吓了一跳!看了一会儿,月饼又切换到下一张照片,这时,我们俩倒吸一口凉气,脸色都变了!

  这两张照片着实太过诡异,而且里面有一件我们非常熟悉的标记!

  “我们一定要去的。这个送给我们好么?”月饼关上相机,坚定地对阿金弟弟说道。

  阿金弟弟听罢,做了个相机送给我们的手势,又摆手阻止我们进村。

  月饼笑了笑,我接着说道:“如果没看到这两张照片,我们也许不会去。但是看到了,那就一定要去。把你哥哥的尸体安葬好吧。谢谢你!救不了你哥哥,抱歉。”

  阿金弟弟看我们去意已决,做了个让我们小心的手势,抱起阿金的尸体,慢慢潜入身后茅草荒芜的坟地中。

  他的背影越来越远,直到走至一个很高的坟头,转身没入其中。

  也许,住在坟墓里,是他最好的选择。

  我思绪纷乱的看着阿金的背影,月饼低声说道:“南瓜,你可以选择不去。”

  “操!你丫说什么呢?”我闷哼一声,“哥哥打小就不知道怕字怎么写!”

  “你说什么?”

  “哥哥打小就不知道怕字怎么写!”

  “你说什么?”

  “月饼,你丫找死是不?我警告你,现在咱们俩没有灵力,你80%不是我的对手。”

  “快拉倒吧!看你刚才念咒语时的怂样。要不是我顶着,你丫早被分尸了。”

  “妈的。哥哥玩的是智商!智商!懂不?智商!”

  “智商?还痔疮呢。”

  我和月饼沿着小路向村中走去,心照不宣的边走边斗嘴。因为我们知道:刚才那两张照片实在太过奇怪,而且似乎与我们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这时候,是需要好好放松一下神经了。

  这片坟地距离村子大约三四里路,地处村旁的高坡。遥遥下望,那一栋栋村中小屋如同蹲在黑暗地狱里的恶鬼,从窗口闪烁着阴邪的目光,安静的等待着地狱之门打开。其中最明显的一栋建筑物,霸道的占据着村子里最显眼的中央位置,院内张亮着通透的红色光芒,几个硕大的灯笼刚刚点燃,吞吐着腾腾火焰。远远看去,院子里人来人往,不停在在屋中院内穿梭,如同一只只忙碌的蚂蚁。

  那应该是孟族长的家。

  刚才随阿金上山时,我全神贯注的戒备着阿金的一举一动,倒没怎么在意身后的村落,如今从这个角度看去,我心中不由一动。此刻揣摩村子的布置,我越看越心惊!

  “月饼,这个村子的房屋坐落有些奇怪!”我失声道,“这是按照天罡地煞一百零八数布置的阵法。”

  “孟先铎的屋子是天魁位?”月饼问道。

  “不是!”我越看越心惊,“天魁是咱们刚才落脚的屋子,那是整个村阳气最强的地方。”

  “哦?”月饼托着下巴,扬了扬眉毛,“天魁在那个位置表示什么?”

  “用全村的阳气护住一个全阴之物。这个全阴之物或许是个物品,或许是个冤魂,或许是个异兽,或许是个……”说到这里,我猛地想到一个东西!

  “或许是那个从井里爬出的怪物?”月饼淡淡说道。

  我突然有些不想再去这个诡异的村庄,刚才的豪气这会儿变得无影无踪。

  “南瓜,我尊重你的选择。”月饼好整以暇的整理着衣服,但是我听出他口气里面有着一丝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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